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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挨揍的事終是傳到了我爸耳朵裏。

放學後，他和陳思玲一起趕了過來。

“雲雲，這是誰幹的？告訴爸！”

爸爸一見到我，眼裏就滿是心疼。

這一刻，我幾乎要以為他還是那個會把我扛在肩頭的好爸爸。

“老蔣，你別急，先聽聽孩子們是這麼說的。”

我剛要張嘴，陳思玲慢悠悠地走過來。

她語氣溫和，像個公正的裁判。

但我看見她身後，陳嘉欣眼睛裏閃過的得意和挑釁。

班主任率先開口：“蔣先生，陳女士，今天課間，有同學反映蔣舒雲和陳嘉欣幾位同學發生了衝突，蔣舒雲同學受了傷。具體過程......”

“老師，那不是衝突！”

陳嘉欣突然拔高聲音，帶著哭腔。

“是蔣舒雲先推我！她還罵我，罵得可難聽了！說我是......”

她捂著臉，抽噎得說不下去，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

我爸的臉色瞬間沉了下來，看向我的眼神帶上審視。

“我沒有，是她們幾個圍著我，用水潑我，推我撞到桌子......”

“你胡說！”

陳嘉欣尖叫著打斷我，淚眼婆娑地看向陳思玲。

“姑姑，她撒謊，她就是想陷害我！”

“嘉欣，話可不能亂說！”

陳思玲輕斥一聲，但語氣裏聽不出多少責備，更像是安撫。

她轉向我，臉上掛著那種慣常的老好人樣。

“雲雲，你也冷靜點。嘉欣這孩子，是我看著長大的，性子是直了點，但......她從沒撒過謊。”

沒撒過謊。

我看著陳思玲那張保養得宜的臉。

她輕飄飄一句的話，就把我所有的指控都變成了無理取鬧和惡意栽贓。

她在暗示什麼？暗示我才是那個撒謊精？暗示我不安分，不聽話？

我看著我爸，他眉頭緊鎖，眼神在我和陳嘉欣之間遊移，顯然被陳思玲那句話給影響了。

“這裏麵可能有什麼誤會。雲雲，你剛轉學過來，是不是和同學們相處還不習慣？嘉欣性子急，說話衝，希望你能多包容點。”

誤會？包容？

我看著陳思玲那張虛偽的臉，看著她身後陳嘉欣那幾乎藏不住的得意笑容，隻覺荒謬。

“爸......”

我的聲音抖得不成樣子，帶著最後一絲微弱的希冀看向他。

他思考良久，似是做了什麼艱難決定。

“舒雲，嘉欣，你們兩個都有錯。互相道個歉，這事兒就翻篇了。”

“道歉？憑什麼要道歉？明明就是她打的我！是她在霸淩我！”

我惡狠狠地盯著陳嘉欣看，她渾身一抖，像是心虛。

陳思玲這時又開口說道：“舒雲，你要是這麼說的話，這事兒可就很嚴重了，會毀了嘉欣一輩子的......”

說著說著，她還哭起來了，我爸心疼地將她攬在懷裏，隨後厲聲對我嗬斥道：“趕緊給人家道歉！”

我看見他從衣兜裏拿出了錢包，眼神帶著威脅，我咬牙切齒地低頭向陳嘉欣道歉。

“對不起。”

我認輸了。

在這個由陳思玲掌控話語權的世界裏，我的反抗和真相，顯得如此蒼白無力。

爸爸此刻見我認錯，臉色稍好了些。

“知道錯了就好！走，先去醫院看看傷，別留下疤！”

他伸手想拉我。

我卻下意識地瑟縮了一下，避開了他的手。

這個細微的動作讓他的臉色又沉了下去。

“雲雲，你爸也是關心你。走吧，阿姨陪你們一起去醫院。”

我爸被她一安撫，那點因為我的躲避而產生的不快似乎消散了，注意力又回到了陳思玲和她隆起的肚子上。

“思玲你慢點。”

我像個局外人，跟在他們身後。

回家後，我爸把外套甩在沙發上，滿臉疲憊。

“下個月你的生活費暫時不給了，等你陳姨火氣消了再說。”

我沉默地點點頭，等他走後我立刻回到自己屋裏，把門反鎖，急切地掀開枕頭。

空的！

不可能啊，早上我明明把存折放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