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蘇家的第一頓“團圓飯”，氣氛詭異。

長桌上，我爸蘇振邦坐主位，我媽和林薇分坐左右。

我被安排在最末尾，像個外人。

林薇穿著白裙，一副大小姐做派，笑著將自己的苦難包裝成趣事講給爸媽聽。

【等我站穩腳跟，第一個就把蘇月這個礙眼的家夥趕出去。】

我安靜喝湯，把她的心聲聽得一清二楚。

這時，一道澳洲龍蝦被端了上來。

林薇立刻夾了塊最大的蝦肉放進我爸盤裏，聲音甜膩：“爸，您辛苦了，多吃點這個補補。”

我爸臉上剛露出笑意，我媽的心聲就響了。

【老蘇痛風剛好，醫生不讓他吃海鮮......可小薇一片孝心，不好拂了她麵子。】

機會來了。

我端起果汁，起身時腳下一晃，“砰”的一聲撞在桌角。

那盤龍蝦應聲落地，油漬濺了我爸一身。

滿座皆驚。

“對不起，爸。”我立刻紅了眼圈，慌張道歉，“我......我不是故意的，我把姐姐給您夾的菜弄掉了......”

我爸的臉黑了一瞬，我媽卻先衝過來拉住我，滿是心疼：“你這孩子，毛毛躁躁的！沒傷到吧？”

“爸，對不起。”我低著頭，委屈抽泣。

蘇振邦看著我嚇壞的樣子，火氣也發不出來，隻歎了口氣：“行了，以後注意點。”

他心裏想的卻是：【也好，省得回頭腿又疼。】

林薇的“孝心”化為泡影，笑容僵在臉上。

【這個小賤人，她絕對是故意的。】

我無辜地眨眨眼，拿起公筷，夾了一筷子清淡的西芹百合，小心翼翼放到他清理幹淨的盤子裏，小聲說：“爸，您......吃點這個吧，清火。”

這一下，我爸的臉色徹底緩和，看我的眼神甚至帶上了一絲暖意。

飯後，我爸竟破天荒地把我叫進了書房。

他坐在巨大的紅木書桌後，目光銳利地看著我。

“蘇月，”他開口，聲音很沉，“今晚的事，很聰明。”

我心裏一驚，麵上依舊怯懦。

他冷哼一聲，心聲清晰傳來：【這點伎倆，倒比我想的有點腦子。】

“我不管你心裏想什麼，”他把玩著手裏的雪茄，語氣冰冷，“但你記住，蘇家不養閑人，隻看價值。誰對這個家更有用，誰才能站得更穩。”

書房裏冷氣很足，我卻感到後背發涼。

我爸這是在警告我，也是在給我機會。

我低著頭，恭順回答：“是，爸爸，我明白了。”

走出書房，我深深吸了口氣。

看來，想留下，光靠我媽的同情遠遠不夠。

我必須向他證明，我比林薇，更有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