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本是湘西蠱女,卻天生孕體。
每胎都能產下多胞胎。
南巡的攝政王得知後,將我擄作禁臠。
他剜出我竹馬夫君的心臟,將我鎖在深宅大院逼著我不斷懷孕。
八年裏我生下四對雙胞胎,兩窩三胞胎,可每個孩子都活不過滿月。
第十一次懷孕時,神醫斷言我這胎是四胞男胎,攝政王破天荒予我鳳冠霞帔。
可大婚當晚,我卻親耳聽見他掐著神醫脖子陰冷道:
【四顆心臟剛好給嫋嫋入藥!她的噬心蠱等不得了!】
神醫勸他:【但王妃氣血虧空,強行剖腹取子必死無疑!】
【本就是養來給嫋嫋當藥人的牲畜,死了再找新的便是!】
我撫著隆起小腹冷笑,這具孕過十四子的軀體將會被我煉成毒蠱。
既然他要拿四顆心臟救人,我便用這毒蠱之身,換他心上人斃命。
1.
神醫麵色如土,哆哆嗦嗦地快步逃離。
我僵臥榻上,整個人如墜冰窖,隻能強忍著顫意,佯裝睡著。
門“吱呀”一聲被推開,攝政王沈昭身著一襲紅衣踏入房內。
他走到床前,修長指腹探上我的鼻息。
確認我沉睡後,才悠然走向一側,點燃一爐暗香。
房內頓時彌漫著令人昏沉的氣息,我悄悄屏住呼吸。
隨後,他抬手重重敲了敲牆壁。
“轟隆”一聲,隱秘通道乍現。
待他身影消失其中。
我顫抖起身,腳步踉蹌地跟了進去。
還未靠近密室,淫靡之音便肆意傳來。
“嫋嫋,那四胎的心臟定能解你蠱毒。
來,讓本王疼疼你......”
沈昭那充滿欲念的低沉聲音,令我一陣作嘔。
“哼,臭幹爹,你折騰她大半宿還不夠,又來煩我!”
沈嫋嫋嬌嗔著埋怨,可身體卻恬不知恥地與他越貼越緊。
“寶貝,你也知道本王那方麵了得,不然她怎能輕易有孕?
那些暗衛雖說身強體壯,可還不夠本王在她身上折騰一晚!
沒辦法,本王隻能勉為其難,親自上陣咯!”
沈昭張狂大笑,笑聲如刀割在我心上。
刹那間,我如遭五雷轟頂,通體發寒。
原來,那些被我以為是噩夢的侵犯,竟是真的!
憶起當年,權傾朝野的異姓攝政王沈昭南巡。
得知我天生能懷四胎,便強行擄我至此囚禁。
他殘忍地剖出我竹馬夫君的心臟。
滿臉深情說對我一見鐘情,不願與其他男人共享我。
甚至,以我族人的性命威脅我,逼我為他生育孩子。
我一直傻傻以為,是自身美貌和特殊體質讓他著迷。
卻不曾想,一切都是為了沈嫋嫋這個幹女兒!
“哼,幹脆把那藥畜的族人全殺了!
我恨死這世上所有的蠱人了!”
沈嫋嫋咬牙切齒的說,聲音裏滿是怨恨。
沈昭親了親她汗濕的額頭,麵色陰沉:
“寶貝別急,得讓她乖乖生下四胞胎!
反正她的族人早被我關在地牢裏,日夜折磨得快沒氣了......”
聽到這話,我腦海中浮現出那些家書裏簡短又奇怪的話語。
曾經以為是族人埋怨我連累他們,便努力討好他當籠中雀。
卻不知,那些隱晦的字句背後,竟藏著如此殘忍的真相!
我再也忍不住,死死捂住劇烈顫抖的唇,淚水奪眶而出。
轉身跌跌撞撞跑回房間,一夜無眠。
次日清晨,陽光照進廂房,卻暖不了我滿心恨意的身體。
我忽然想起家族秘術——以自身為蠱,奪人性命。
既然沈昭要用我們的孩子當藥。
那就看看他心愛的幹女兒能不能承受這後果!
我正破解家書奧秘時,身後傳來沈昭森冷的聲音:
“阿虞,你在看什麼?”
我指尖一顫,強扯嘴角:
“沒,隻是想念族人了。”
他眸子閃過一抹寒光,還是低聲哄道:
“等孩子出生,本王陪你回湘西。”
我心底冷笑,我還有命回去嗎?
門外,驟然響起沈嫋嫋那嬌滴滴的嗓音。
“小姨娘,快來陪我蕩秋千呀!”
我眉心微蹙,拒絕的話尚未說出口。
沈昭已經緊緊拽住我的胳膊,用力將我往外拉。
2.
來到庭院,樹底下那架純手工打造的秋千格外引人注目。
那精致的雕花,華麗的裝飾,還有親昵的署名,一看便知是耗費了大量心血。
我知道,那是日理萬機的沈昭,花了好幾個日夜,親自為沈嫋嫋精心打造的。
至於她喊我“小姨娘”,這也是沈昭默許的。
這刺耳稱呼,仿佛天天提醒我就是個上不了台麵的醃臢貨!
在這王府裏,她的話就像皇帝的聖旨。
隻要不危及我肚子裏的孩子,無論多麼荒謬無理的要求。
我都得像一條搖尾乞憐的狗一樣,乖乖聽從。
嗬,給一個與我年紀相仿的女子當姨娘,實在羞辱至極!
不過大抵也是怕名聲不好聽,沈昭才和她暗度陳倉!
恍惚間,我被沈昭一把推到秋千架下。
“跪下,給嫋嫋當腳凳!”沈昭冷聲喝道。
往日,我或許會乖乖聽話。
可此刻,一想到族人和那些死去胎兒的慘況皆因沈嫋嫋而起。
我眸色一沉,語氣淡淡:“賤妾懷著四胎,實在蹲不下去。”
沈嫋嫋瞬間眼眶泛紅,眼底滿是惡毒,哭鬧起來:
“姨娘這是故意拿喬?分明是存心折辱我不懂事!”
沈昭毫不猶豫,“啪”的一聲,重重一耳光扇在我臉上,厲聲道:
“既然自知是賤妾,還敢拿胎兒讓嫋嫋難堪?
嫋嫋還是個孩子,你做姨娘的都不知道體諒?該罰!”
說罷,冷聲吩咐道:“來人!扇這賤妾三十個耳光!”
耳光“劈裏啪啦”落下,我瞬間被打得頭昏腦漲。
疼得忍不住淒厲大哭,連忙求饒。
“王爺,饒了我吧,賤妾知道錯了......”
可沈嫋嫋卻不依不饒,哭得越發大聲:
“這次敢當著幹爹的麵給我臉色,下次幹爹不在,不得弄死我?”
沈昭冷眸中閃過一絲狠厲,立刻又下令:“給她用拶刑!”
很快,粗大的木棍被暗衛們緊緊夾住我的十指。
隨著繩索被用力一拉,猛然收緊。
“啊——”我發出一聲撕心裂肺的慘叫。
那疼痛就像無數鋼針同時紮入指尖,傳遍全身。
而沈昭卻看都不看我一眼,隻顧著安慰哭得梨花帶雨的沈嫋嫋:
“嫋嫋乖,別哭了,幹爹會心疼。”
突然“喀嚓”幾聲,我的指節仿佛被生生折斷。
鑽心的劇痛如刀般刺入心臟,讓我眼前陣陣發黑。
見狀,沈嫋嫋止住了哭聲,臉上露出得意的笑容。
她用腳尖狠狠踹了踹我,滿臉囂張:“小姨娘,可以跪好了嗎?”
滿心恥辱襲來,我無奈跪爬在滿是泥濘的地上,被她左一腳右一腳地踢踹。
而沈昭臉上卻露出一抹溫柔的笑,輕輕給她推著秋千,嘴裏還不停叮囑:
“慢點,小祖宗。”
此情此景,不由得讓我想起這些年沈昭對我的種種“柔情蜜意”。
他知道我愛吃嶺南水果,不惜命人快馬加鞭幾百裏,隻為送到我手上。
哪怕累死多少匹馬,他都笑著說隻要我舒坦就好。
我不習慣上京的氣候,整日鬱鬱寡歡。
他就大費周章命人打造江南庭院,假山流水、錦鯉遊弋。
就算在冬季,庭院也能保持一片生機勃勃。
甚至孩子多次不足百天便無故夭折,他也隻是自責自己命中無嗣。
外人都以為他對我是荒淫無道的寵愛。
可誰能想到,這所謂的溫柔,不過是最殘酷的毒藥。
幸好,如今我已看清這一切,不再沉溺所謂的情愛。
在兩人的歡聲笑語中,我眼前驟然一黑,徹底昏了過去。
3.
不知過了多久,朦朧之間,沈昭那嗓音陰沉得仿佛要吃人:
“一群廢物,之前不是說胎兒尚好,怎麼現在胎像不穩了?”
神醫嚇得唯唯諾諾:
“孕......孕婦本就要多加注意,像蹲下這種......”
沈嫋嫋立刻嘟唇打斷:“神醫您這是在責怪我嗎?!”
神醫臉色煞白,“撲通”一聲趕緊跪下。
沈昭則抱著沈嫋嫋坐在自己腿上,輕聲哄著:
“你是小孩兒,沒人會怪你,回房玩兒去吧。”
見沈嫋嫋離開,神醫才敢小心翼翼地開口:
“如今保胎,需要一味安魂草。
隻不過那藥生長在千裏之外的懸崖峭壁......”
沈昭想都沒想,冷冷道:“我會去取。”
神醫見狀,不再多言,起身離開。
很快,房內又陷入寂靜。
指尖傳來一陣冰冷的觸感,隻見沈昭一點點為我塗抹藥膏。
那看似冷漠卻又透出一絲柔情的舉動,還是深深地刺痛了我。
眼角的淚水無聲滑落,沈昭抬眸看見,輕輕將我攏入懷中。
“阿虞,是我不好,今晚我就啟程去拿安魂草。
我們的孩子一定會平平安安的。”
平安?嗬!他不過是唯恐沈嫋嫋的藥沒了而已!
不過也好,趁他離開,我可以趁機給自己下蠱。
見我不說話,他又與我膩歪了一陣,才鬆開手。
臨走前,他腳步微微一頓。
那俊美的側臉透著一絲眷戀:
“阿虞,等我回來。”
誰知沈昭一走,沈嫋嫋就像脫韁的野馬,徹底放飛。
她迫不及待地撤走了沈昭安插在我身邊的暗衛。
卻不知,這正好給了我機會。
按照族人書信留下的線索,我來到城中售賣珍寶的天香閣。
閣中頂樓,光線昏暗,男人身形頎長,一襲黑袍,靜立其中。
他的麵容隱匿在麵具之後,周身卻散發著一種非凡的氣度。
我拿出信物,身為閣主的他沉默片刻,緩緩開口:
“當年,你們族人救過我的命。
如今你們有難,我定不會坐視不管。
你發射信號後,我立刻派人營救。”
說著,他將一個盒子推到我麵前。
我打開一看,正是我需要用到的蠱蟲。
片刻後,我離開天香閣。
可沒走多遠,我就被一掌劈暈。
等我醒來,隻見沈嫋嫋帶著一群暗衛出現。
她怒氣衝衝地將我手中的絢麗珍寶砸得粉碎。
又用碎片狠狠地在我臉上剜了幾下,惡毒地咒罵:
“你個賤人,比娼婦還騷!
夜夜勾得我幹爹離不開你,今天非毀了你的臉不可!”
我臉頰一陣生疼,可一想到蠱蟲需要我和她的血融合。
便用力地一口咬住她的虎口,任由我的血滴進她的傷口。
趁她命人把我拽開時,我狠狠撕扯下她一塊血淋淋的肉。
與此同時,我悄悄施展秘術,將蠱蟲驅入她體內。
看著蠱蟲飛快鑽進她的肌膚,我勾唇扯出一抹冷笑。
沈嫋嫋瞬間怒火中燒,咬牙切齒地罵道:
“賤人,竟敢傷我!
真以為懷了四個孽種我就不敢動你了?”
她陰惻惻地笑了笑,轉頭對暗衛冷冷吩咐:
“把她手筋、腳筋挑斷,扔到毒蟲坑裏去!”
為首的暗衛麵露難色,猶豫道:
“小姐,王爺吩咐過不能傷到她的胎兒......”
4.
“啪!”沈嫋嫋抬手就是一巴掌,怒喝道:
“狗奴才,我可是幹爹的掌上明珠!
就這點小毒物,她死不了!”
暗衛無奈,隻能默默將刀插入我的四肢。
雖然他明顯手下留情,並沒有挑斷我的手筋、腳筋。
但那蝕骨的疼痛還是傳遍全身,頓時讓我痛出尖叫。
“你撐著點,王爺很快就回來了。”他低聲說道。
我緊咬著牙,沒有回應。
旋即,被他無情地扔進了毒蟲坑。
坑內昏暗陰森,密密麻麻的毒蠍、蟲蟻、蜈蚣、蛇類四處爬行。
它們爬過我的四肢,恐懼和疼痛如潮水般反複衝擊著我的神經。
即便我天生對毒物有一定抵抗力。
此刻也有些承受不住,發出一聲又一聲的淒厲慘叫。
可沈嫋嫋卻還在坑外不停地咒罵:
“死賤貨,叫得那麼浪!
我又不是那些野男人!怎會憐惜你!”
她眼底閃過一絲陰狠,又對暗衛冷聲吩咐:
“請神醫來!立刻把她那四個小孽種都剖出來!”
暗衛額頭冷汗直冒,小心翼翼地勸道:
“她現在胎兒不足月,這樣做可能......”
“啪!”又是一巴掌,沈嫋嫋尖叫道:
“廢話什麼!我讓你去就去!”
很快,神醫被匆匆帶來。
看到我鮮血淋漓地躺在泥坑外,他瞬間臉色煞白,驚恐地哀求:
“沈小姐饒命啊!她現在真的不能剖,弄不好會一屍四命的!”
沈嫋嫋卻絲毫不在意。
她居高臨下地用腳碾壓在我高隆的肚子上,一字一頓地威脅道:
“不剖,我就剖了你!
她本就是我的藥畜,早點剖出來早點死,有什麼不好!”
我暗自咬牙,心想她還真是心狠手辣!
趁眾人不注意,我強忍著疼痛,踉蹌著往一旁的密林跑去。
進入密林後,我迅速按照閣主的交代,發出信號。
瞬間,一道亮光悄然劃破天際。
可剛發射完信號,沈嫋嫋就帶著暗衛追了過來,將我擒住。
密林裏,一群暗衛背對著我和神醫,把我們圍在中間。
沈嫋嫋勾起一抹狠辣的笑容,興奮地大喊:
“給我剖!就在這野外剖,死了剛好就地埋了!”
她將刀架在神醫脖頸上,逼迫他動手。
神醫嚇得手都在抖,眼神閃過不忍,哆嗦著說:
“對......對不住了......”
我靜靜地躺著,沒有掙紮。
隻是在心裏默默倒數:快點來吧,救我的人。
就在那鋒利的刀尖即將觸碰我肚皮的那一瞬。
“咻咻咻!”幾道箭矢如閃電般劃破空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