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
我親親的寶貝。
現在你在做什麼?
此刻的你是置身於怎樣的一個環境和心境呢?
是否天在下著雨,你任雨絲載著你的思緒飄向那熟悉又陌生的北方?
是否晴晴的空氣裏彌漫著你的思念,你的心中自由馳騁著你的天的影和聲?
此刻的我,已走進夜幕四合七月裏的最後一天。在這靜靜的房間裏,我卻怎麼也平靜不下來我的心:因為有你,因為想你。
今年的夏天更是不同尋常的。京城老百姓這麼說,我也這麼說。
一個“潮”字是人們街談巷議的熱門話題。的確,我身居北京七年,南方人那特有的對濕的適應性早已蕩然無存,也無怪於土生土長的北方人對“衣服整日貼身”的夏的聲討了。
“天潮”於我無關緊要,“心潮”才是我日日注目的焦點。正因為“心潮”,我才說:今年的夏實在是不尋常。
是誰湧動我的心潮?是誰讓我的心潮勝似海潮,一浪高過一浪,還在不停地上漲,大有永不可收之勢?
讓我貼著你的耳朵,輕輕地告訴你:在空間的遠處,在我的心的近處,在同屬你我的南國的一個叫“築城”的地方,在一根線的那頭,有個“瘋丫頭”,她高居我的“潮”頭,用她的微笑和嬌音,用她的真情和愛心,不停地推波助瀾。她的名字就叫:
春——子。
我叫她:
寶——貝。
我的這個寶貝,於我獨一無二,於我心馳神往,於我增添一種男人的責任感,於我增加一顆男子漢的事業心。
你願意我這樣告訴你嗎?
春,當你一個人的時候,日子是怎麼過的?
屈指可數的能互相見麵的三天,是我們可以彼此留住對方的幸運的三天。這三天裏的許多真切的鏡頭不斷地在我離開你的這段日子裏閃回:
你纖纖地走進2110,手中端著一個水瓶,目不斜視,直奔目的地,又靜靜地掩門而出;
你站在服務台前,在我的右邊,同我熱烈地“侃大山”,你我話語間沒有停頓,就像奔騰而下的黃果樹瀑布,密不見縫,兩人的思想都是那麼活躍;
你在無燈的衛生間,抬頭看著電工修理,我就在你身後,靠著門邊,“偷偷”地注視著你;
你下班了,匆匆地走向電梯,我在你的服務台前望著你,想著你的回頭;
你在服務車旁給我留你的名,我卻已有了回京後要跟你聯係的念頭。
春,不在你身邊的這些日子裏,思念很濃,也好溫馨。
許多個晚上的長談,已讓我們在電話中了解得很深。更欣慰的是,彼此的真誠日月可鑒。
冷不防,我的呼機“嘟——嘟——”兩聲響起,我潛意識中就萌發出是“我的春在呼我了”;顯示屏上一出現“0851”幾個可愛的數字,就會急不可待地奔向長途電話機,好希望早一秒“見”到你,好不讓你多一秒的著急。
春,你不在我身邊的這些日子裏,我一個人在京,很忙,卻有了一種從未有過的充實的體驗。想著我們共有的人生,動力倍增,感到要做的事情實在太多,歲月可不能蹉跎。
你的寬容和理解,好讓我感動。見到你時,一定要讓你敲打我的過錯:這麼一個漫長的夏日,卻無書信給你,哪怕是隻言片語。一個不稱職的你的男朋友的形象不知是否已在你腦中滋生?再到貴陽時,我一定要好好補正。
值得你我快慰的是,我設想的事業軌跡基本在直行。廣告方麵已初見端倪,有了自己耕耘的土壤,更重要的是有一些誌同道合者在一起,並以此為契機,逐漸尋求到信息、市場方麵的合作者和值得去拓展的領域。
春,在你我眼睛又要對視的日子即將來臨的時候,你想得更多的是什麼?
重逢的那一瞬間,該是怎樣的一種場景呢?
知道千百惠和高大林的事吧!他倆認識在大陸,相識的時間差不多跟我倆一樣的短;台灣和北京的電話也像貴陽和北京的電話一樣成了熱線,他倆最長的一次是四小時;千百惠專程來看高大林,他倆重逢的那一瞬,千百惠是這樣的一種感覺:
“見麵時有點陌生,見到人時不像是電話中的那一位。”
春,那天的我又會給你留下怎樣的一瞬呢?
好想早點見到你,好想與你多相守一些日子。最近幾個晚上常夢見你。夢,好美麗;你,也好美麗。你我相伴相隨,暢通暢遊,好開心。在一起,無拘無束,是那麼和諧,自然和融洽,完全是“老朋友”的感覺。
此番前往,計劃走訪湖北、湖南、貴州、河南四省,需要處理有關業務及考察有關企業,這是對公司而言。我個人而言,當然“見你,彼此加深了解”是第一位的。
因此,到貴陽後,爭取所有的時間都屬於你我。哪怕隻是分分秒秒地看著你,那也肯定好溫馨,好讓你我留戀的一段時光。
春,夜已深,我的心卻不能靜。此時此刻,我想你也許正在床上輾轉反側,感覺著你的夏正用久已不曾提起的筆向你傾訴他心中的話。
相識已到第七十五天。漫漫人生路上,這七十五天是何等值得我倆去回味和珍藏啊!它鋪就的是我倆的真誠,編織的是我倆愛的溫馨。風風雨雨,晴天麗日,我倆從此共同擔起!
春,當你手捧這封信的時候,也許正是重逢的前夜。希望帶給你的是一個好心境:睡得香,夢中也好開心;走進你夢中的那個人,必定是我。
想著我。
深深地愛你。
你的黑小子
夏天
1994.7.31——8.1於北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