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剛推開門,蘇強就紅著眼睛撲了上來。
蘇強大吼:
「好啊你個小偷!
野了好幾天,還敢回來!
錢呢?!」
我側身躲開,冷冷地看著他。
我從口袋裏掏出剩下的錢,扔在桌上:
「小偷?我偷什麼了?
送貨的辛苦錢都在這裏了,我隻是稍微花了點。」
繼母李 梅尖叫起來,指著我的鼻子罵:
「你敢?!你這個白眼狼!
我們辛辛苦苦養你,送貨錢都是屬於這個家的!
你居然敢偷家裏的錢?!」
我直視著她的眼睛,笑了:
「家?
這裏是你們的家,是蘇馨兒的家,什麼時候成過我的家?
我憑力氣掙的錢,憑什麼不能花?」
我的態度讓他們都愣住了。
這時,一直躲在李 梅身後的蘇馨,拉了拉她的衣角,怯生生地開了口。
蘇馨眼圈一紅,聲音帶著哭腔:
「媽,你別罵姐姐了。
姐姐在廠裏辛苦,想買件新衣服也是應該的。
就是......就是我出國的保證金還差一點,我以為姐姐會把錢拿回來給我......
姐姐,你是不是生我的氣了?
要不......要不我不出國了,你別不回家,我害怕......」
她這番話,聽起來像是在替我解圍,實際上句句都是在火上澆油。
爸爸蘇建國一直坐在椅子上抽煙,此刻他眯起眼睛,死死地盯著我,似乎想從我臉上看出什麼。
他沉聲問:
「婉兒,你是不是......
知道了什麼?」
我沒有回答他。
蘇強徹底被激怒。
他轉身「砰」地一聲鎖上了大門,獰笑著一步步向我逼近:
「看來是三天沒挨打,你皮癢了!
為了你那點享受,就要耽誤馨兒一輩子?
今天我就讓你知道,什麼叫規矩!」
爸爸蘇建國此刻也掐滅了煙頭,冷冷地看著這一切,沒有任何要阻止的意思。
我被逼到牆角,身後是冰冷的牆壁,麵前是即將揮下的拳頭。
我急了。
用盡全身力氣推開哥哥蘇強,怒聲道:
「你們也配教我規矩?」
繼母李 梅率先衝了上來,伸出指甲就要抓我的臉。
她嘴裏不幹不淨地罵道:
「反了天了你這個小娼婦!
偷家裏的錢去外麵打扮得跟妖精一樣,是想去勾引哪個野男人?
我告訴你蘇婉兒,你是我男人養的,你這條賤命就是我們家的!
別以為自己是個什麼好東西,你骨子裏就是個鄉下泥腿子,爛泥扶不上牆!」
蘇強穩住身形後,又衝了過來。
他一把將我推到牆上,我的後腦勺重重地磕在牆上嗡嗡作響。
他湊到我耳邊,陰狠地低語:
「怎麼,不裝你那副任勞任怨的死樣子了?
我告訴你,你親媽就是個短命鬼,你也一樣!
要不是看你還能下力氣掙錢,你以為我們家會留你?
早就把你賣到山溝裏給瘸子當老婆了!」
爸爸蘇建國坐在一旁,又點了一支煙抽了起來。
等他們罵夠了,才慢悠悠地站起來掐滅煙頭。
他走到我麵前,眼裏沒有一絲溫度:
「看來,光是讓你吃苦還不夠。
不給你來點狠的,你記不住自己的身份。」
他朝蘇強使了個眼色:
「拖出去!讓
她在院子裏跪著好好清醒清醒!
今天不把她這身反骨治服帖了,我們蘇家就沒法安生!」
蘇強獰笑著,抓住我的頭發,像拖一條死狗一樣,將我從屋裏硬生生拖到了院子當中。
院子裏是坑窪不平的泥土地,我的膝蓋和手掌瞬間被粗糲的沙石磨破滲出血來。
繼母李 梅和蘇馨兒跟了出來,抱臂站在屋簷下冷眼旁觀。
李 梅甚至還往地上吐了口唾沫,罵道:
「不知好歹的賤骨頭,就該好好教訓!」
蘇強將我死死按在地上,回頭對屋裏喊:
「媽!
去燒一壺開水來!
我今天就燙爛她這雙不聽話的手,再讓她毀了容。
看她以後還怎麼在外麵偷奸耍滑,還怎麼去勾引男人!」
這句話讓我渾身冰冷。
他們欺壓、欺騙我這麼久,現在不僅要打我,還要徹底毀掉我的人生。
繼母李 梅竟然真的轉身走進了廚房,很快,我就聽到了水壺放在爐子上「滋滋」作響的聲音。
蘇馨兒的臉上非但沒有恐懼,反而閃過一絲快意和興奮。
我拚命掙紮,卻被蘇強用膝蓋死死頂住後背,讓我動彈不得。
水燒開的「嗚嗚」聲,像是死神吹響的號角。
就在繼母李 梅提著燒開後冒著白煙的水壺從廚房走出來,蘇強獰笑著抓住我的手腕,準備將我的手按在地上時。
「砰!!!」一聲巨響。
院子那扇破舊的木門被人從外麵一腳踹得四分五裂!
兩個穿著軍裝、煞氣逼人的年輕人閃電般衝了進來。
其中一人精準地一腳踢飛了李 梅手中滾燙的水壺,水壺在空中劃過一道弧線,滾燙的開水潑在地上,滋起一片白煙。
另一人則一個擒拿,將壓在我身上的蘇強掀翻在地!
蘇家人全部當場石化。
在他們震驚的目光中,一位身穿中山裝、氣度不凡的老人從車上走下,徑直走進院裏。
當他看到被按在泥地裏、渾身狼狽的我時,眼中瞬間爆發出滔天怒火和無盡心疼。
他聲音顫抖,卻帶著雷霆萬鈞之勢。
老人質問道:
「蘇建國!
這就是你說的,把我外孫女接去享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