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術後,沈至味的身體一天天好起來,鎮魂井也終於修建好。
墓地銷售員最後忍不住提醒白文慧,
“我聽大師說過,鎮魂井裏的逝者無一例外,通通都會永世不得超生。”
“就連靈魂都要生生世世被鎮壓在這口井下。”
“如果不是有什麼深仇大恨,最好不要——”
白文慧不耐煩地打斷他:“這話你說過無數遍了,煩不煩啊?”
她抬腳將放在地上的骨灰盒一腳踢進了鎮魂井裏,盒子被暴力摔開,骨灰被風一吹,揚得到處都是。
可白文慧看都沒看,轉身就走。
身後銷售員嘖嘖稱奇:“究竟有什麼深仇大恨,死了都要挫骨揚灰?”
匆匆離開墓地,白文慧心裏卻沒來由的一陣陣煩躁不安。
沈清歡那個討債鬼把沈家上下鬧得雞犬不寧,家破人亡,她活該去死。
她憑什麼要不安?
白文慧到現在都記得,當年她在市立醫院生產,接生護士說她生了個死胎。
年僅三歲的沈清歡闖進來,大喊大叫:“媽媽,弟弟沒有死,弟弟沒有死!”
“是他們往弟弟嘴裏塞棗子才——”
沈至味隨後衝進來,“媽媽,清歡在胡說,她就是想吃棗子了。”
護士冷著臉讓人把她們轟出去,“很不幸,這胎兒經過我們搶救,興許還能救回來。”
“可就因為你女兒任性的大吵大鬧,耽誤了最佳搶救時機,你唯一的兒子沒了。”
隻要想起這個,白文慧就恨得咬牙切齒。
沈清歡害得他們夫妻倆都成了殘疾人,害得至味體弱多病,還害死了他們唯一的兒子。
她死不足惜。
回家後,白文慧氣喘籲籲地朝沈至味伸手,“至味,幫媽媽倒杯水。”
沈至味玩著手遊,心不在焉地應了一聲。
她隨手按下淨飲機的開水鍵,十幾秒後,水接滿,她看也不看的端起水杯...
“啊!!好燙!”
下一秒,隨著沈至味的尖叫,她隨手甩出去的杯子,整個砸在躲閃不及的白文慧臉上。
滿滿一杯開水,眨眼的功夫,就把白文慧臉上燙出一大片血泡。
沈至味非但什麼補救措施都沒做,還嚶嚶哭著,嫌惡的不停後退。
“媽...你的臉好可怕!”
聽到她的哭聲,匆匆趕來的沈從文和秦照雙雙朝沈至味跑去,心疼地將她護在懷裏安撫。
白文慧雖然明知女兒不是故意的,可瞧見這一幕,心裏卻很不是滋味。
安撫好女兒後,沈從文這才帶著白文慧去醫院就診。
臨出門前,沈至味怯怯的遞上自己的車鑰匙,“爸媽,你們開我的車去吧。”
“新車提速快,媽媽也能少受些罪。”
看著女兒小心翼翼的模樣,白文慧心疼又羞愧。
女兒明明這麼擔心她,就連平時誰都不許碰的新車都貢獻出來,她剛才怎麼能怪她不小心?
“乖寶,等媽媽回來,帶你去挪威看極光。”
沈至味神色怪異的笑著後退,避開了她的擁抱。
白文慧一直沒明白女兒為什麼會笑得那麼怪異,直到沈從文車子加速後,臉色越來越難看。
“文慧,你說,有沒有可能,我們一直誤會了清歡?”
“其實討債鬼是沈至味。”
白文慧心臟猛地漏跳了一拍,“你在胡說什麼?”
沈從文汗如雨下:“...至味給我們的車子,沒有刹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