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清歡聞言,心裏湧起一股強烈的羞恥感。
她聲音發顫地問:“你怎麼來了......”
墨北書靠在椅背上,語氣淡漠:“你的前男友把這些東西拍下來發到了網上,我發現後,讓他刪掉了。”
“......”
“時清歡,喜歡一個人並不可怕。” 墨北書手中忽然多出一把打火機,火苗在他指尖明明滅滅,“可怕的是,喜歡上不該喜歡的人。”
下一秒,情書被點燃。
墨北書慢條斯理將燒焦的情書扔進腳下的鐵盆,隨後又拿起第二封,第三封。
狹小的房間裏,很快彌漫起濃烈的焚燒味。
燒完情書,他又開始燒她親手為他雕的小木雕,繡的手帕。
那些都是她曾經徹夜不眠趕製出來的物件。
看著墨北書一樣樣燒掉她年少時的回憶,時清歡眼裏蒙著霧氣,卻沒有阻攔。
她知道,這些東西本就不該存在。
是她擅自喜歡上墨北書,用姐姐的名義照顧了他三年。
一切都是她咎由自取。
等所有東西都燒完,墨北書手裏的火光也隨之湮滅。
他站起身,高大的身影在地上拖出一條長長的剪影。
“時清歡,如果時光能倒退......”他頓了頓,聲音冷硬如冰,“我真希望當年沒有資助過你。”
門關上的瞬間,時清歡的眼淚終於洶湧而出。
如今,所有能證明她喜歡過墨北書的痕跡都被抹去。
她也終於可以從回憶中脫身,輕裝上陣了。
......
第二天,時清歡拖著酸疼的身體把房間簡單打掃了一下,然後去樓下便利店買吃的。
誰知她剛買完東西,一輛車便停在她麵前。
車窗降下,露出墨北書助理的臉。
“時小姐,您的出國手續出了點問題,墨總讓我接您過去處理一下。”
想到三天後就要離開,時清歡不敢耽擱,趕緊上了車。
可她沒想到,車子最後竟然停在拘留所前麵。
助理這時才說了實話:“太太昨天因為被那個男人尾隨,精神恍惚,開車時不小心撞到人......”
“什麼意思?”時清歡皺眉,“墨北書難道想讓我代替她被拘留嗎?”
助理點了點頭。
時清歡難以置信,連忙掏出手機打給墨北書。
很快,電話接通。
“墨北書!你明明知道我馬上就要出國了,為什麼偏偏要在這個時候......”
電話那頭的墨北書打斷她:“你不是很喜歡冒充你姐姐嗎?”
“......”
“你隻需要在裏麵待三天,不會妨礙你出國。”墨北書的語氣平靜得像在說一件無關痛癢的小事,“我希望你能在裏麵好好反省,出來後,別再犯糊塗。”
說完,他便掛斷了電話。
沒等時清歡作出反應,兩名黑衣人便將她強行押進拘留所。
她被推進一間小黑屋,鎖在椅子上。
與此同時,一道熟悉的身影踩著高跟鞋緩緩來到她麵前。
看到時雨意,時清歡心底連日積壓的憤怒再也壓不住,大聲質問:“我已經答應離開了,你為什麼還要一直害我!”
時雨意聞言,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我原本不想折磨你的,誰讓你那天故意給墨北書遞胃藥,讓他心生懷疑?”
“既然你不老實,那我也隻能坐實你在外學壞的形象了。”
時清歡咬牙:“如果我想說,也不用忍到現在。是你自己疑神疑鬼,做賊心虛!”
“你這是在威脅我嗎?”時雨意聞言像是被戳中軟肋,目光變得狠厲起來,“時清歡,我看你還沒認清現在的局麵。”
說著,她彎腰湊到她耳邊,聲音陰冷:“其實我是故意撞人的,隻有這樣才能把你弄進來,徹底堵住你的嘴。”
“我要你把那三年的秘密,永永遠遠咽進肚子裏。”
......
時清歡被塞進了拘留所的集體宿舍。
門一關,水杯、飯盒鋪天蓋地地砸到她身上。
奚落聲此起彼伏。
“喲,這不是勾引自己親姐夫的婊/子嗎?”
“熱搜上現在全是你的名字呢!”
“要不你別叫時清歡了,改名叫時賤貨吧,哈哈哈......”
整整三天,她被時雨意收買的舍友變著法的折磨。
她們把她的腦袋按在馬桶裏,揚言要把她腦子裏的汙穢洗幹淨。
用煙頭在她的身上燙婊字,說是要讓她永遠記住自己幹的齷齪事。
最後,她們扒光她的衣服,用偷藏的手機拍下無數不堪入目的照片,發給時雨意作為拿捏她的把柄。
三天後,墨北書的助理來接時清歡。
看著她把自己裹得嚴嚴實實,臉上戴著口罩,整個人魂不守舍的樣子,助理皺了皺眉,“時小姐,您的臉......”
“我沒事。”時清歡聞言把頭壓得更低,“快去機場吧。”
助理沒敢再多問。
上車後,時清歡的手機震動了一下,彈出一則新聞。
標題赫然寫著:墨氏太子爺眼盲三年,女友不離不棄,佳人終成眷屬
她下意識點進去,看到這三天裏,墨北書帶著時雨意去了很多地方。
兩人手牽手在花海裏散步,在摩天輪的最高點擁吻,在山頂肩並肩看星空......
每一處,都是墨北書曾鄭重許諾複明後要帶她去的。
如今,卻帶著時雨意走遍了。
時清歡關掉新聞,顫抖著指尖,給墨北書發了最後一條信息。
【墨先生,七年資助,沒齒難忘。願您往後歲月風平,得償所願。】
發完信息,時清歡關掉手機,將手機卡掰斷。
十年愛意,也在此刻落下帷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