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黯破產後聯姻對象也換成了我這個鄉下來的私生女。
他撂下狠話:“若妻扶我青雲誌,風水寶地相贈之!”
我甘心無名無分做起了女仆,為了消除他腿上的暗疾,我每天淩晨都會給他按摩。
每天24小時圍在他身邊當牛做馬。
一晃三年,他終於點頭舉辦訂婚宴
宴會當天權貴名流齊聚一堂。
他把市中心一塊幾千平的地贈給了妹妹。
轉而送了我一塊郊區不到3平的墓地。
笑的玩味:“找大師算過,確是塊風水寶地。”
現場所有人哄堂大笑
他等著我留下難堪的眼淚,再狼狽的退場。
可我卻果斷簽字道謝。
他不知道,我跟沈爺爺的三年之約,今天就到期了。
沈家股份全部歸我,沈黯既然你喜歡我妹妹,那你們就一起滾吧。
01
台上的沈黯趾高氣昂,他眼神充滿戲謔的盯著我。
我知道,他想看我哭泣出醜。
台下的暗波湧動,賓客也各懷鬼胎。
“這聘禮可是下了兩位,不知道沈少爺更中意哪位啊?”
沈黯臉上不急不慢的回道。
“什麼樣的棺材配什麼樣的蓋!”
“什麼樣的聘禮配什麼樣的愛!”
眾人忍不住嗤笑一片。
尤其是薑芙,眼底的得意都快要壓不住了。
“到底是鄉下來的野丫頭,給人擦3年屁股,也心甘情願!”
“這薑然真是養了兩個好女兒。這家裏的倒是爭氣,外麵的上趕著做妾!”
這樣的嘲諷,從我被薑家認回那一天起就沒少聽。
人被凝視,就會變蠢。
當眾被欺,也隻能笑臉相迎。
“謝謝少爺!恭喜少爺得償所願!”
沈黯的臉再一次黑了下來,厭惡的撇開視線。
我想趁人不備悄悄退場,可有人卻不讓。
薑芙緊跟著我,繞過人群擋在我身前。
“薑梨啊薑梨,我的就是我的,你永遠搶不走。”
“在這麼多人麵前出醜,我要是你,我就去死了。”
我認真盯著她的眼睛。
“你這輩子也隻能玩我玩剩下的了。”
“你”
她說這些,不過是想激怒我。
見我不為所動,便眼珠子一轉。
抓住我的手往她臉上呼去。
再順勢把酒潑向胸口。
酒杯摔在地上發出清脆的響聲。
沈黯壓迫的視線看向我們這邊。
眾人的注意力也再次被吸引過來。
這個角度看起來就像是我潑了她一身,還打了她一巴掌。
見薑芙出事。
沈黯也不顧腿傷,直接從輪椅上站了起來。
快步衝過來,脫下西裝緊緊的裹在薑芙的身上。
“對不起,姐姐,我知道你恨我,可這也不是我能做主的啊。”
“要不我把地給你好不好?隻求你別生我的氣了。”
她眼底噙著淚楚楚可憐,像是受了極大的委屈。
我的好妹妹可不會放過任何一個讓沈黯討厭我的機會。
她這一套還真是屢試不爽。
可我不奉陪了,轉身就跑。
卻被沈黯的保鏢抓住,狠狠的推倒,摔在一地玻璃渣上。
手心登時傳來一陣鑽心的痛。
見我受傷,沈黯下意識想去扶。
就聽見薑芙帶著哭腔可憐的求情。
“姐姐她興許也不是故意的,我的臉真的沒事的。”
“真的沒關係,她隻是一時失手。”
薑芙的解釋,成功讓沈黯收回了手。
“道歉。”
“不是我幹的。我不會道歉。”
見我僵持,薑芙好言相勸。
“要不姐姐你就自己打一個巴掌吧!從前種種我們就算兩清了!”
這句話說完,沈黯眼底的鬱色越來越重。
“100個!否則我不介意子債母償!”
保鏢衝了上來,我想反抗但是想到母親還躺在醫院裏,最終還是放棄了。
清脆的巴掌聲響起。
啪啪聲不斷響起,周圍人竊竊私語。
“這是不是有點過了啊?”
“活該!大庭廣眾之下都能對自己的親妹妹動手,暗地裏還不知道使了多少絆子!”
“打的好!我早就看她不順眼了,一個私生女,上不得台麵的東西,早就該教訓教訓了!”
嘲諷聲,謾罵聲,四麵八方灌入我的耳朵裏。
沈黯別過頭去,不再看我。
“夠了!”
保鏢停手,我倔強的抬起頭。
恍惚間,我仿佛從他的眼中看到一抹別樣的神情。
“給她道歉,我送你去醫院。”
我站起來,倔強的看向沈黯。
“對不起!”
不知道為什麼,看到我通紅的雙眼和紅腫的臉,他竟有些不敢直視。
說完我也沒等他回答,一瘸一拐的走了。
他剛想追上去,眾人一聲驚呼,薑芙暈過去了,他便頭也不回的衝了過去。
02
走出宴會廳,醫院的電話就打了過來。
“請問是溫拾憶的家屬嗎?她快不行了,你快來醫院見她最後一麵。”
怎麼會?我媽媽不是病情挺穩定的嗎?
難道是沈黯?可我已經道歉了啊。
我急的團團轉。
偏這會場又在山上,開車出去都要一個小時。
而此時,沈黯的電話便打了過來。
“接到電話了吧,你不是骨頭很硬嗎?想見你母親嗎?那就給我跪在大廳門口磕頭道歉。”
電話掛斷,為了母親,我直接跪在門口。
我頭磕的砰砰直響,卻沒有一個人理我。
酒杯搖晃間,有人上下打量。
我認出來,是薑芙的好友姚芷。
“這是沈少爺攀不上了,想賣可憐另攀高枝了?”
我磕的頭破血流,血越流越多,糊住了視線。
“不是的,我趕著去見我媽媽最後一麵了。”
她的語氣愈發輕佻。
“幫你?憑什麼?”
她笑著走了。
沒辦法了,我隻能給沈黯打電話。
電話裏一遍遍傳來無人接聽。
好不容易接通了。
沈黯的聲音冷的像冰。
“怎麼?不過是讓你跪一會,這點耐心都沒有嗎?”
“沈黯,幫幫我,送我去見我媽媽最後一麵!”
“黯哥哥,我的臉好痛,好痛,真的好痛。”
電話那頭傳來薑芙的哭叫聲。
我自嘲的笑笑掛斷了電話,最後一絲希望也破滅了。
十分鐘後,沈黯的電話回了過來。
“薑梨我讓人給你媽的氧氣管插好了,以後說話給我注意點!不然我不介意再來一次!”
嘟嘟嘟......電話被掛斷了。
心臟突然好疼,像被一雙大手猛的攥緊,讓我透不過氣來。
03
雖然沈黯說母親沒事了,但是我還是不放心。
車開不出去,我就跑著下山。
高跟鞋跑的不方便,我便赤腳跑。
瀝青路沒多久就將我的腳磨破,留下了一地的血印。
寂靜的盤山公路一眼看不到頭,身心交瘁之下,我大聲的哭了起來。
好不容易來了輛車,一路飛馳。
我招著手跟車裏麵的人擦肩而過。
沒過多久,去而複返的邁巴赫停在我麵前。
車門打開,男人的聲音像天籟一樣好聽。
“上來!去哪?我送你!”
我手腳並用的爬上車。
“去仁和醫院,要快!謝謝!”
“天呐,你這丫頭怎麼滿臉是血?”
王叔透過後視鏡看到我狼狽的模樣驚呼出聲。
剛才隻顧著著急了,完全忘記了現在的樣子。
齊煜偏頭看過去,女孩雙頰紅腫夾著血絲,有些可怖。
她不疼的嗎?
再看她的手臂上還有細碎的玻璃渣。
“王叔藥箱在哪裏?給她包紮一下。”
“沒事的,不麻煩了!”
已經弄臟了別人的車,我不想再節外生枝。
“你打算這樣去見你媽媽嗎?”
男人接過藥箱,幫我處理起來。
他好看的眉頭蹙起。
齊煜的包紮技術很好,隻是我滿手的繃帶和滿臉的紗布看起來有些慘。
下車前,他脫下自己的外套搭在我肩上。
“穿上吧,擋一擋。”
我道過謝,下車重重回頭看了一眼,我想記住他的臉。
他朝我點了點頭。招手示意我快去。
04
可緊趕慢趕,我還是錯過了見媽媽最後一麵。
她的臉已經蓋上白布,就這樣隔開了與我的視線。
我已經發不出聲音來,囁嚅著。
一陣陣反胃的感覺湧上來,我衝出去幹嘔。
醫生說她是自己拔掉氧氣罐的。
等他們發現的時候已經晚了。
她給我留了一封信。
讓我不要怪任何人。
好好活下去。
我知道她就是怕我給了她一個腎,也活不久了。
可媽媽,沒了你,這世上就沒有人再愛我了。
那個男人來掉了兩滴鱷魚的眼淚。
他哭的很傷心,我卻覺得惡心。
活著的時候不珍惜說拋棄就拋棄,死後又開始懷念起她的好。
“看在你媽的麵子上,我會照顧你。”
“但你就別給我出去丟人現眼了,你比不上妹妹一根手指頭。”
他那張跟薑芙九分相似的臉上,是如出一轍的虛情假意。
“媽媽,我知道你是為了我鋪路,從小到大我都乖乖聽您的話,可這次,我要聽我自己的了。”
不想再聽他廢話,我直接抱著骨灰罐子離開。
身後傳來男人氣急敗壞的怒罵。
媽媽一個人拉扯我長大。
要不是我,她也不至於操勞過度得了尿毒症。
我12歲的時候,學習成績太好,她查出了尿毒症,怕耽誤我,忍著痛把我送到了薑然身邊。
可我辜負了她的期望,漸漸地成了他們口中的“笨蛋”“蠢材”。
05
葬禮很簡單。
一個簡易的靈堂,幾束簡單的菊花。
沈爺爺聽說了我媽媽的事。
拄著拐杖來送她最後一程。
他臉上帶著歉意,就要朝我跪下來。
“丫頭,爺爺我對不起你,那孽障做的事我都聽說了。”
我托起他。語氣很是客氣。
“當年要不是您可憐我們母女,我媽媽撐不了這麼久的。”
老人眼中也帶了些淚意,陷入了回憶中。
“當年我看到你們母女倆,就想起了沈黯的爸爸。”
“他當年也是這樣喜歡上了一個女子,可我硬逼著他分手聯姻,生下沈黯以後他便消失了。”
“沈黯的媽媽因此也一並恨上了他,從小就沒給這孩子一個好臉色,整天詛咒他早點去死。”
“後來他媽媽瘋了,他也長大了,知道了當年的事,再也不願與我親近。”
“可孩子,你們都是無辜的,該贖罪的是我。”
沈爺爺的臉上帶了無盡的悔恨。
“這是沈家的股份合同,沈黯讓我失望透頂,這些股份,就當做這三年對你的補償吧。”
沈爺爺離去,我看著手中的合同,心中暗暗發狠。
薑芙,你不是嫌貧愛富嗎?現在沈家股份在我手中,我看沈黯成了窮光蛋你怎麼辦。
沈黯,你不是不可一世的沈家大少嗎?你的腿沒了我的按摩手法,成為廢人不過是幾日的事情,我看到時候,你怎麼辦。
06
辦完葬禮回沈家拿行李。
東西我都收拾好了。
看著麵前熟悉的別墅,我想起第一次來沈黯家的時候。
沈黯獨自坐在房間的角落裏。
孤獨將他吞沒。
聽見我的腳步聲。
他頭也不回的說了滾。
我沒走,自顧自的幹起了活。
來之前就聽說他的脾氣非常不好,我已經做好了心理準備。
再說了要想雙腿好好的恢複,還有的忙。
按摩,針灸,康健,一步也不能落下。
我既然答應了沈爺爺,就一定會做好分內之事。
見我跟狗皮膏藥似的黏在他身上,他的眼底也終於有了笑意。
遂立下誓約:“若妻扶我青雲誌,風水寶地相贈之!”
日子就這麼一天天過去,我們倆相處的也越來越融洽。
是什麼時候開始有了變化呢?
好像就是薑芙時不時的上門探望。
我卻總是不小心“傷”到她開始,沈黯也一次次對我失望。
無論我怎麼解釋,他都是一副冷冷的神情。
我以為我不會難受,可好幾次夜深人靜躲在被子裏的時候我還是忍不住落了淚。
想起媽媽的叮囑和沈爺爺的恩情。
第二天我又像沒事人一樣的繼續照顧起沈黯。
看著他一天天好轉,我的精神卻一天比一天憔悴。
07
我輕輕打開門,房間裏的談話聲,讓我止住了腳步。
“薑梨也不是故意的,你就原諒她吧,看在我的麵子上,別生她的氣了好不好?”
沈黯滿臉不屑。
“她欺負你那麼多次,也該給她個教訓了。”
“我最討厭這種心機女,和她那個媽媽一樣讓人討厭。”
我沉下臉來,準備改天再來。
可張媽卻看見了我。
“喲,我當這是誰呢?這不是咱們的薑二小姐嗎?怎麼有空來?還記得自己是誰嗎?”
張媽陰陽怪氣的嗆聲。
沈黯不喜歡我,這個別墅裏的所有傭人都明裏暗裏排擠我。
“我回來拿我的東西。”
說完我直接撞開她,徑直路過沈黯,朝角落裏的傭人房走去。
“她,她竟敢這個態度?少爺她真是無法無天了。”
“對不起啊張媽,我姐姐她一向都是直來直去的,你別往心裏去啊。”
沈黯心頭剛浮上來的那點在意旋即被不滿壓了下去。
我翻遍了房間所有地方,都沒有找到媽媽給我留的那隻翡翠手鐲。
我越想越氣,衝出來大喊。
“是誰?誰拿了我的鐲子?”
“你可別冤枉好人,誰沒事拿你的破爛?”
張媽綠豆大的眼睛透露出濃濃的不屑。
“不就是個鐲子嗎?賠你就是了。”
沈黯滿不在乎的說。
“我隻要我自己的鐲子,不然我現在就報警。”
聽到我說報警,薑芙的臉色閃過一絲不自然,下意識的藏起了袖子。
敏感的我一下就看到了,衝過去抓起她的手。
“是你,是你對不對?”
薑芙嘶了一聲,眼底蓄起淚花。
“疼,好疼。”
“你先放開她。”
沈黯試圖拉開我捏著薑芙手腕的手,紗布往外滲血了,我都沒鬆手。
眼見薑芙的眼淚一滴滴落了下來。
他一股大力直接推開了我。
打開錢包,一疊子錢甩在我臉上。
“你又發什麼瘋?不就是個破鐲子嗎?賠你十個夠不夠?”
我咬的牙關直響。
再次撲了上去,捏起薑芙另外一個手腕。
果然在她手上。
“還給我,這是我的東西。”
她臉上寫滿了無措。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這就是我的鐲子。”
“撒謊,這是我媽媽留給我的鐲子。”
我直接上手掏,勒的她手腕通紅。
”你說是你的就是你的?你有什麼證據?再說了誰不知道你媽媽就是個小三,臟錢買的我才不稀罕。”
她說起媽媽臉上的惡毒幾乎要溢出來。
我冷靜的回道。
“我有發票,還有證書。”
“既然你不承認,那我現在就報警。”
聽到報警,她忽然大笑了起來。
“報警?你報啊,看他們是聽我這個沈夫人的還是聽你這個私生女的。”
“再說了,你媽那個賤人的東西都該是我的,沒有我爸爸你們怎麼能買得起這種好東西?”
她氣急敗壞,脫下鐲子使勁往地上扔去。
鐲子四分五裂,我的心也跟著裂開了無數瓣。
我目眥欲裂,撿起地上的鐲子碎渣往薑芙身上捅去。
沈黯再次毫不猶豫的擋在薑芙身前,鉗住我的手腕。
“讓開!”
“我決不允許你傷害她。她說的沒錯,你和你媽媽這樣的人不值得同情。”
“閉嘴!你算什麼東西?你就是個養不熟的白眼狼。對你再好也隻會被反咬一口!”
“薑芙,你聽好了,我不欠你的,我媽也不欠你的。”
“當年是你爸爸騙了我媽媽,是我媽媽先遇到你爸爸的,當年他騙我媽媽生下我之後,就拋棄了我們,回去和你媽媽聯姻了。”
“這麼多年,我媽媽一直都知道,她從來都沒打擾過你們。”
“我是回了薑家,可薑家從來沒給我一分錢,學費都是我自己的獎學金,就連夥食費都是我在薑家當牛做馬換來的。”
“就連你不想嫁給沈黯,嫌棄他是個殘廢,爸爸心疼你,也二話不說換成了我。”
“薑芙,我不欠你的,更不欠薑家的。”
這跟薑芙說的那個在薑家受盡薑父寵愛,說一不二的薑梨完全不一樣。
沈黯慢慢的鬆開了手。
我趁機上前劃傷了薑芙的臉。
“現在我們扯平了。”
她捂著臉大聲的咒罵著我。
卻不敢還手。
我蹲下來自顧自的把鐲子碎渣歸攏到盒子裏。
做完一切,我走到沈黯麵前,眼中隻剩平靜。
“還有你,我也不欠你的。”
大步走出別墅,再也不見。
看著我離去的背影,沈黯下意識想追,卻感覺腿傳來陣陣刺痛,他彎腰扶膝,腿仿佛灌了鉛般沉重。
我聽到了身後的動靜,扭頭看了一眼,我知道,沈黯舊疾發作,以後家裏要變成廢人了。
離開沈家,電話傳來響動。
“薑小姐,沈家股份已經全部轉讓到你名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