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欣苒眼神微微抬起,眼底浮現出淡淡的驚異。
這不像是陸寒放能說出來的話,他雖然嘴上不愛表達,但是對他們的婚姻,比她要珍惜的多。
他主動融入她的家庭,支持她的事業,不喜應酬喝酒,最大的愛好是給她買衣服和首飾。
須臾間夏欣苒想通了關節,“陸寒放,虛張聲勢是怨婦才會做的,別讓我瞧不起你。”
進門時的那股愧疚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她的一貫的囂張,“當時我隻是條件反射,這不把我哥送回家馬上就來看你了麼,不要無理取鬧了。”
陸寒放睫毛輕輕垂下,他以前是有多卑微,才會讓夏欣苒覺得他提離婚都是以退為進,吸引她的注意。
他睜開黑沉沉的眼睛看著她,“我是認真的。”
夏欣苒像一隻炸毛的貓,“我不同意。”
“為什麼呢?”
“我們婚前有過互不幹涉對方家族事業的協議,婚後兩家資源沒有整合過,這個婚姻對你來說沒利可圖。你不同意總不會是因為愛吧?”
他自嘲地笑笑。
夏欣苒沉默了,陸寒放提離婚的那一瞬間,她心底有點慌亂。她不知道這感覺從何而來,隻是告訴自己現在並不是離婚的時機,她和哥哥還沒有做好公開的準備,有陸寒放這張擋箭牌在,沒有人會找他們的麻煩。
“你好好休息,離婚的事不可能。”說完她逃似地離開了,隻留下陸寒放坐在病床上怔怔發呆。
從那以後,夏欣苒每天都會來醫院給他送飯,有時還會坐在他旁邊笨拙地給他削蘋果吃,讓他有一種他們是真夫妻的錯覺。
甚至有一天,她送給他一個托馬斯·穆勒在2010年世界杯上的簽名足球。
“我知道你想要這個好久了,我費了好大力氣托朋友在德國拍下來的。”
如果是半個月前收到這個禮物,他一定會非常開心,穆勒拿金靴獎的那天,正是他被同學嘲笑私生子,她安慰他的那天。可是現在,他把手放在自己的心臟上,他的心沒有一絲波動。
夏欣苒的手機響了,她看了一眼來電號碼起身去走廊裏接電話。
撒嬌的聲音從門縫裏傳過來,“哥,我沒有每天去醫院啦,一會我們去吃日料好不好?就你最喜歡的那家。”
“明天就陪你哦,陪你一整天。”
那小心翼翼的語氣,生怕對方生氣的謊張,是陸寒放從沒見過的夏欣苒。她在他麵前永遠是任性驕縱、隨心所欲的。小到去哪家餐廳吃飯,大到別墅買在哪裏,都是她決定的,就連離婚,他都不能決定。
“公司有事我得先走了,一會我讓我媽來照顧你。”夏欣苒說這話的時候避開了他的眼睛,其實她沒必要在他麵前找借口遮掩,畢竟她從沒遮掩過她不愛他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