砸門聲猶如重錘。
我死死抵門,冷汗浸透後背。
門鎖砰然崩裂!木屑飛濺。
護士帶兩個魁梧保安如餓狼撲食,
把我按倒在冰冷手術台上。
手臂被粗暴反扭,粗糙繩結勒進皮膚。
“我來打麻醉劑,你忍著一點。”
護士說道。
冰涼的酒精棉擦過手臂,針尖寒光逼近。
護士的手抖得厲害,
最後別過臉,最後不忍再看。
刺痛傳來!我狠咬舌尖,腥甜彌漫,對抗洶湧的麻木。
黑暗淹沒意識。
不知多久,意識艱難浮出黑暗。
無影燈白光如燒紅的針紮進眼睛,疼得淚水奔湧。
視線模糊,隻見上方手術服人影輪廓,手執反光物。
耳鳴嗡嗡,夾雜斷續對話:
“被拖太久了,她丈夫在催......”
“這劑量,牛都倒了,這女的不在話下。”
“別廢話,快遞準備手術。”
他們以為我還在昏迷!
恐懼毒蛇般纏緊心臟。
我想動,想喊,身體灌鉛,舌頭麻木,
隻發出“嗬…嗬…”聲。
突然,護士驚叫:
“不對!她心率血壓狂飆!她馬上就要醒了!”
“什麼?!”
醫生扒開我的眼皮,刺眼手電光直射瞳孔。
“加大劑量!快!不能讓她醒透!”
護士倉惶轉身取麻醉劑。
動作間,
她白大褂口袋滑出一角——彩色照片上,
紮蝴蝶結的小女孩在校門口燦笑,
“城南區實驗小學”燙金字刺入我模糊視線。
醫生冰冷眼風掃過,
護士觸電般塞回照片,
巨大恐懼壓倒麻木!
我去闌尾手術的時候,
知道了自己天生對麻醉劑就有抗體,
可是如果在被打一針,
我就完了!
求生本能火山爆發!
我用盡靈魂力氣,
猛地蹬腿,
頭掙紮偏向藏手機處,
喉嚨擠出破碎嘶吼:
“手......機在直播......”
絕望淹沒頭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