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躺在冰冷的地板上,看著他瘋狂而陌生的臉,心中最後一點餘溫也熄滅了。
我從包裏摸出那張被我捏得發皺的死亡證明,甩在他臉上。
“你自己看!”
淩天撿起來,隻掃了一眼,就輕蔑地將它揉成一團,扔在地上。
“嗬,為了和我離婚,你還真下血本,連女兒死亡證明都敢做?”
他俯下身,捏住我的下巴,力道大得像是要捏碎我的骨頭。
“蘇晚,你等著!我不僅要讓你身敗名裂,我還會找到那個奸夫,我要讓他不得好死!”
說完,他拽著我的胳膊,像拖一條死狗一樣,把我拖到門口。
他打開門,將隻穿著內衣和破爛上衣的我,狠狠推了出去。
“既然你這麼不知廉恥,喜歡在外麵找男人,那就去裸奔給全樓的人看!”
“砰!”
厚重的防盜門在我麵前重重關上。
我聽見裏麵傳來餘曉假惺惺的聲音。
“淩哥,這樣把姐姐趕出去,不太好吧?”
淩天的聲音冷得像冰。
“讓她求我。隻要她跪在門口,真心實意地給你磕三個響頭,我就開門。”
走廊的聲控燈應聲而亮,慘白的光照在我狼狽不堪的身體上。
我聽見鄰居開門的聲音,探出頭的,是對門還在上大學的小姑娘。
她看到我的樣子,驚呼一聲,立刻跑回來,拿了一件外套披在我身上。
“阿姨,你......你沒事吧?”
我搖搖頭,對她扯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
“謝謝你。”
我沒有再看那扇緊閉的門一眼。
我去了最好的朋友家。
朋友看著我滿身的傷痕和撕裂的衣服,氣得渾身發抖,抱著我痛哭。
我卻一滴眼淚都流不出來。
心死了,也就不會痛了。
我找了城裏最厲害的私家偵探。
我要淩天和餘曉的一切,所有見不得光的,所有藏在暗處的。
趁著淩天去公司,我帶著朋友和搬家公司的人,回了那個所謂的“家”。
我帶走了所有屬於我的東西,帶走了我父母當年資助他創業時留下的所有票據,帶走了這些年我悄悄存下的,他每一筆灰色收入的證據。
最後,我將一份簽好字的離婚協議書,放在空蕩蕩的餐桌正中央。
旁邊,是那張被淩天揉成一團,又被我重新展開的,念念的死亡證明。
淩天回到家,麵對的是一個被搬空了的房子。
他瘋了一樣地給我打電話,發消息。
“蘇晚!你把東西都搬哪去了!你到底在耍什麼花樣!”
“你馬上給我回來!聽見沒有!”
“老婆,我錯了,你回來吧,我們好好談談。”
可他收到的,隻有一遍又一遍的紅色感歎號。
我拉黑了他所有的聯係方式。
他打給我朋友,我朋友直接破口大罵,然後拉黑。
他打給我父母,我父母隻冷冷地說了一句“我們沒有你這樣的女婿”,然後拉黑。
淩天徹底慌了。
一種前所未有的恐懼攫住了他。
他開始懷疑,難道蘇晚說的都是真的?
不,不可能。
念念怎麼會死?
他發瘋似的衝出家門,驅車趕往念念的幼兒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