默默走出包廂,我倚在衛生間的牆上點了一根煙。
刺激的煙味嗆的我一陣咳嗽,眼淚也終於不爭氣地流了一臉。
我自嘲地笑出了聲。
明明就不會抽,還要隨身攜帶裝作身經百戰。
煙抽到一半時有人闖進了進來。
我定睛一看,原來是這裏的常客。
男人大腹便便,姓李,這段時間我沒少搜集到他非法交易的證據。
“呦,妹妹,真巧啊。”
我老練的扯出一抹笑:“李總,您走錯了,這裏是女廁所。”
他愣了一秒,眼疾手快地將門反鎖,幾步就迎了上來。
肥膩的手扶上我的腰,一副勢在必得的樣子。
“妹妹,這不是千載難逢的好機會嗎?跟哥哥深 入交流一下,不會虧待你的。”
一種難以忍受的惡心直衝心口,我不動聲色地後撤了幾步。
“李總,別開玩笑了,我最近剛查出來的艾滋。”
一句話將他定在原地,臉上猥瑣的笑容迅速消失。
“靠,真他媽晦氣!”
他打開了門,像躲貓的老鼠一樣倉皇而逃。
我鬆了口氣,對著鏡子洗了把臉,聽到門外有細微響動。
等我出來時,已經空無一人。
再次回到包廂,我熟練地開了好幾瓶洋酒。
用不了多久就能離開這裏了,多賺點提成總歸是好的。
正當我要起身倒酒時,包廂裏突然闖進一個四十幾歲的女人。
“誰是薑歲寧?”
我不明所以地站起身,對上了女人的視線。
她當即明白了我就是她要找的人,幾步走到我身前,拽住我的頭發。
“好啊,原來就是你這個小賤人勾的我老公整天往這會所裏鑽!”
還沒來得及反駁,女人衝身後的人一喊:“來人,把這個賤人給我拖出去,往死裏打!”
一陣天旋地轉,我被她身後的幾個保鏢強拉出包廂。
好幾個成年男人的拳腳像雨點一般密集體落下,砸在肋骨、側腰、甚至後腦上。
鈍痛襲來,我感覺鼻腔一陣溫熱。
“住手!”
易淮年瘋了一般衝進人群護住我,眼裏全是不甘。
“這就是你說的走捷徑?”
“薑歲寧,這就是你說的走捷徑?”
他咬牙切齒地一遍遍質問,抱我的手不斷收緊。
“淮年,你快放開薑小姐,她還在流血呢。”
一道甜美的聲音傳來,詩琪皺著眉頭,像一隻單純善良的小鹿。
她環視了一下四周,語氣溫和:“我是說,你們所有人都不要碰到薑小姐的血。”
眾人疑惑,她不緊不慢地拿出手機,按下了錄音播放鍵。
走廊裏頓時回蕩起我和李總在女廁所裏的對話。
“妹妹,這不是千載難逢的好機會嗎?跟哥哥深 入交流一下,不會虧待你的。”
“李總,別開玩笑了,我最近剛查出來的艾滋。”
原來,剛剛躲在門外的是詩琪。
我對上她的視線。
那雙溫潤的眼眸裏蕩漾著水光,可看向我時卻像深不見底的寒潭。
周圍一片嘩然,良久,有幾個人小聲嘲諷,
“這女的坐牢坐了八年,還染上艾滋,真是爛透了!”
除了一臉呆滯的易淮年,其他人全都倉皇地後退了幾步。
他們用力擦拭著雙手,仿佛碰了我,就會沾染上什麼致命的瘟疫。
那一雙雙凝視的眼睛,更像一把把鋒利的刀,將我渾身上下捅到鮮血淋漓。
我吸了口氣,掙脫易淮年的手。
又強撐著站起來,努力繃緊最後一根神經。
直到有人大喊:“快讓開,警察來了!”
人群自動讓出一條路。
我看清了他的臉,終於如釋重負般重重倒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