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天,我就準備搬出去。
收拾行李的時候,翻到一個紅絲絨盒子。
我鬼使神差打開,裏麵是一個鑽戒。
他......
已經想好要和她共度餘生了啊。
盡管已經做好準備。
心臟還是止不住的抽痛。
我觸電般把盒子合上,放回原處。
拿著行李箱離開的時候,季忱朗拉住我的手腕,
“阿梨,真要走?”
炙熱的溫度燙得我一顫。
我吸了吸鼻子,不敢回頭。
怕他看到我通紅的眼。
沒得病前,我不知道我這麼愛哭。
“真的啊,我跟在你屁股後麵多少年了?”
“季忱朗,我也要有自己的生活啊。”
他呼吸一窒,
“阿梨,我——”
“好啦,我走了。”
我打斷他的話,拉著行李箱離開。
我怕再聽他說一個字,就走不掉了。
電梯門打開,我看到女孩驚訝的表情。
“方小姐,你這是要去哪?”
我知道他帶女朋友回家隻是時間問題。
可我沒想到,我前腳剛走,後腳女朋友就踏入了我們的領地。
我捏著行李箱的手發緊。
卻扯出一抹笑,
“我去哪不重要,你們幸福就好。”
她臉上劃過一抹錯愕。
“什麼幸福?”
“我們不是......”
電梯門闔上,我沒有聽到她之後的話。
她的否認在我看來,隻是小女孩的羞澀罷了。
我理解。
我把行李放進滿空蕩蕩的出租屋裏,就直接去了醫院。
第一次化療,疼得我五臟六腑都像移了位。
我緊緊咬牙,沒有叫出來。
疼得恍惚的時候,好像自己又回到了從前。
校運會跑步我摔倒了。
破了皮,其實沒有多痛。
可季忱朗卻很在意。
他一邊給我上藥,一邊說,
“阿梨,不痛。”
好笨拙的安慰。
甚至沒有什麼呼呼痛痛飛走了的疊詞。
樸實無華。
我卻很受用。
隻因那張向來麵無表情的臉上。
眉頭緊蹙,牙關緊咬。
好像要哭出來那般。
而現在疼得要死。
我隻能拍拍自己,對自己說,
“阿梨,不痛。”
化療結束,我掉了一大把頭發。
我正在購物軟件上搜假發。
突然收到一條消息。
【壞瘸子:回家吧。】
短短三個字。
讓我再也握不住手機。
捂著被子無聲哭泣起來。
每天淩晨,季忱朗都會進我房間給我蓋被子。
出門上班前,我把想吃的菜寫在冰箱上的白板,晚上就能吃到。
有次我發燒,他在我床邊守了整整十八個小時。
我退燒時,剛想起床,他就閉著眼睛摸我的額頭。
下意識給毛巾換水。
他總是說的很少。
做的很多。
無數過往的畫麵,幻燈片一樣從我腦海閃過。
像一場支離破碎的電影。
季忱朗,沒有你,我哪裏還有家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