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大膽逆女！連皇後娘娘都敢騙！”

“你知不知道，若是被皇後娘娘知道你會預知之術，我們全家都會因你受牽連！”

“真是跟你那個死去的娘一樣，空有美貌和能力，卻愚不可及！”

“今日若不是青青救場，我們整個沈府怕是將皇後得罪個幹淨！”

我斂去神色，向父親低頭解釋：“今日是容音的錯，還請父親不要怪到娘頭上。”

“隻因女兒預知之術不精，擔心輔佐不了太子，連累了家族，到時候便得不償失了。”

聽我這樣說，父親的神色才緩和一些。

柳姨娘卻插嘴道：“老爺，還好沈家不止一個女兒，我們青青今日敢於開口可是立了大功，你以後就是太子嶽丈，我就是太子嶽母啦。”

“既如此那老爺，你看將我扶正的事......”

父親被柳姨娘哄的喜笑顏開，剛要鬆口答應，我忽地站起來：

“不可！爹爹難道忘了當初您求娶娘親之時，答應她什麼了？”

“您明明說了此生隻愛我娘一個人，卻趁她懷胎之時有了外遇，生下了沈青青，害她鬱鬱而終。”

“如今她不在了，連正妻之位也要被人奪去嗎？！”

爹爹被我說的一愣，麵露不忍。

沈青青見狀馬上紅著眼睛道：

“姐姐，我母親已經辛辛苦苦打點這個家十八年，就算是顆石頭心也要被打動了，你怎麼能隻享受著她的好，卻不願意承認她的身份呢？”

“我知道你是怨恨我搶了你的太子妃之位，可當時那個情形我是怕連累整個家族才開口承認的，況且連太子都說了非我不娶，我也沒有辦法。”

“如今我已經是太子妃了，我的母親應該有個正妻之位，我出門在外才能不丟家族的臉麵，這可是為了整個沈府著想。”

她湊近我低聲道：“賤人，和你商量不過給你個麵子，不要不識好歹。”

說完，往後踉蹌一步，眼淚落下來：

“姐姐雖然心有不滿，卻也不該動手，今日我是太子妃姐姐尚且敢打我，明日我出府了，姐姐是不是也要對我母親動手。”

她跌倒在地，眼睛紅紅地看著我。

爹爹怒極，咣當一聲砸了手中的茶盞：

“放肆！”

“容音，你是長姐，豈能因為妒忌妹妹便心生怨恨，連帶著柳姨娘也無半分尊重！”

“這件事就這麼定了，三日後請長老宗親，給柳姨娘扶正！”

“容音毫無姐妹之情，家族之義，去祠堂罰跪，抄經靜心，什麼時候知道錯了，什麼時候再出來！”

在父親的怒火中，我被仆婦們壓著進了祠堂。

祠堂的檀香混著黴味鑽入鼻腔。

我跪在冰冷的青石板上，指尖劃過刻著母親名諱的牌位，牌位邊角處還有細微的裂痕。

他曾經總說對母親情深似海，卻連這點痕跡都未曾修補。

可見人走茶涼。

“小姐，您都跪了一天了，喝點水吧。”

貼身丫鬟晚晴捧著水碗，眼眶通紅：

“柳姨娘那邊正和沈青青在院裏試太子妃的吉服呢，聽說還請了宮裏的繡娘......”

我接過水碗，指尖冰涼：“由她們去。”

晚晴急道：“可老爺真要給柳姨娘扶正了！等她成了正室，您以後在府裏更難立足了！還有三日後的宗親會，她們定會借機羞辱您......”

我輕笑一聲，目光落在牌位前搖曳的燭火上。

“羞辱？”

江祈安的太子之位已經岌岌可危，這一世沒有我的助力，怕是撐不過三月。

“那就且讓她們再得意一時，她們現在越得意，日後摔下來時便越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