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和相愛大師兄長廂廝守,我毅然和家族斷絕關係。
可就在成親的當天,大師兄卻和小師妹聯手,趁我動情時給我下蠱,生剜靈丹,抽我仙骨。
我含恨問為什麼,他落淚痛苦地回答。
“小師妹離飛升考核隻差一步之遙,我不能讓任何人成為她飛升道路上的絆腳石,你已經什麼都有了,本就不應該和她爭。”
“不用害怕,如今你我已經成婚,未來就算是一個廢人,我也會同你永遠在一起,就當是彌補。”
接著,我被丟去花樓,他又將我被淩辱的畫麵宣告全宗門,讓我被所有人唾棄謾罵。
重來一次,我再次睜開眼睛,直接去找了父親。
“爹,我想開了,大師兄確實不是我的良配,我願意回來接手家族。”
1.
“姝黎離飛升就隻差一步之遙!你出生高門貴族,本就什麼都有了,為何還要和她爭?你能不能不要那麼自私?”
“既然你不願自願獻出靈丹,如今隻能我動手了。”
男人帶著怒意的聲音將我的思緒猛的扯回身體。
小師妹柔弱的聲音響起:“景澤哥哥,我們這樣會不會不太好啊。”
謝景澤安撫地揉了揉姝黎的頭,語氣溫柔:“放心吧,不會有人知道,我會處理幹淨,讓你清清白白的飛升。”
“等會你轉過身去,別讓鮮血臟了你的眼。”
說到這裏,我徹底意識到自己重生了。
猛的睜開眼睛,就看見景澤拿著刀朝著我的心口刺過來。
還沒有所反應,刀便莫入我的胸口,傳來密密麻麻疼痛。
再次看到這張熟悉的臉,我依舊恨到嘔血。
上一世,為了幫助小師妹飛升。
一向和我恩愛非常的大師兄,居然在大婚夜和姝黎聯手,給我下蠱,生剜靈丹,抽我仙骨。
我無論如何也想不到,自己滿心滿意愛著的人,會將刀刃插入我的胸膛。
刺骨的痛在胸口碾轉。
謝景澤心疼地撫摸我的臉頰,帶著不忍:“阿緣,你別怪我,姝黎為飛升努力了三百年,更別說她為了救我生魂破損,隻有飛升才能救命,我不能眼睜睜地看著這個位置被你搶走!”
“你放心好了,我們兩人如今已經成婚,未來我定會千輩百輩的對你好。”
接著刀又往裏一寸,謝景澤閉上眼睛。
“所以現在,不要讓我為難,阿緣。”
聽著他的話,我真的忍不住笑出聲。
他用情至深,他不忍心,所以就讓我來犧牲嗎?
修仙之人被生剜靈丹,抽去仙骨,相當於這輩子都隻是廢人!
我為了飛升也同樣努力的三百年!廢寢忘食,曆盡磨難。
憑什麼她姝黎的努力比我珍貴?
既然重來一世,我絕對不能落的和上輩子一樣的結局。
刀刃再一次發狠地刺入,就在即將觸碰到靈丹時,我脫口而出。
“若你敢,我現在就自爆!”
2.
此話一出,謝景澤和姝黎果然都愣住了。
謝景澤的臉上出現了一絲惱怒。
“阿願,你一定要如此自私嗎?我甚至都答應未來會照顧你,你還要我如何?”
我吐出一口血水冷笑。
“大師兄真是說笑了,畢竟真正冷血的人,能直接在新婚夜,親手剜去妻子的靈丹。”
見我的態度僵硬。
謝景澤恐怕也忌憚我真的自爆,事情不好收場,於是便將我關壓起來。
離開前,他還故作姿態地勸道。
“阿願,別讓我為難了,我們之間不應該如此。”
隨後牽住姝黎的手溫柔詢問有沒有被嚇到。
心中頓時泛起一陣悲涼。
我笑了,笑自己的愚蠢。
自己居然愛了這樣的男人一輩子?
上一世,謝景澤和我是名震天下的天才。
他溫柔細心,對我無微不至。
我甚至為了嫁給他,毅然決然和父親斷絕關係。
可就在大婚夜,他親手給我下蠱,毀掉我的全身靈脈。
最後,將奄奄一息的我丟到青樓。
我跪著不停磕頭,喊到嗓子流血,求他不要這樣對我。
可是謝景澤隻是將姝黎的眼睛捂住,溫柔寬慰:“黎兒別看,臟。”
隨後頭都沒有回,便離開了。
甚至!謝景澤還找來乞丐進入我的房間,將我被淩辱的畫麵,放給全宗門的弟子觀看。
我的自尊被他放在地裏不斷碾壓!隻為了他的姝黎小師妹能成功飛升。
父親看見這些畫麵後活活被氣死。
想起這些,我的渾身恨到發抖。
他對我既然如此狠心,那別怪我無情了。
我將脖子上不起眼的項鏈拽下,忍著全身密密麻麻的痛感。
這個項鏈是我母親的遺物,隻要注入一絲靈力,便可讓父親知道我的現狀。
上一世,我被剜丹昏迷,醒來後項鏈已經不見蹤跡。
這一世則全然不同。
我運轉靈力,蠱蟲便開始發作,啃噬我的筋脈,骨頭。
很快,我的額頭便冒出冷汗。
在筋疲力盡時,我終於將消息傳回給父親。
此時,門被打開。
3.
我迅速鬆開項鏈,假裝昏迷。
謝景澤手上拿著一罐藥。
“小黎,你就是心腸太好,林緣從小到大都是皮糙肉厚,現在那點小傷壓根不礙事,也就隻有你還想著給她上藥。”
姝黎害羞一笑,小鳥依人地依靠在謝景澤懷中。
“哎呀,大師兄別取笑我了。”
如此親昵恩愛,仿佛他們才是一對夫妻般。
很快,兩個人便來到我麵前。
一通鹽水直直潑到我身上,痛到發顫。
我睜開眼睛便對視上謝景澤冷漠的瞳孔。
“不要以為我不知道。”
“你從小受過的傷沒有一千也有八百,早就是皮糙肉厚,如今還想要靠裝暈來博取我的同情?”
聞言,我隻覺得心痛。
原來他還記得,我從小就在為了飛升,受傷無數啊。
明明之前,看見我受傷時,他總會溫柔的替我包紮傷口,眼中含著心疼。
可如今,我的滿身傷痕都是拜他所賜。
多可笑。
見我沒說話,謝景澤直接蹲下,扯我的衣服。
傷口早就和布料糾纏,被他這麼一扯,皮肉混著鮮血又流了一地。
他毫不留情地將藥粗暴地塗在我的傷口處。
我不懂,不懂一個之前如此愛我的人,為什麼會變成現在的模樣。
姝黎站在一邊,看見我如此痛苦的表情,眼神得意。
我咬著牙,不讓自己發出聲音來。
突然,姝黎的目光看向我脖子上的項鏈,發出欣喜的聲音:“呀,阿緣姐姐脖子上的項鏈好漂亮啊。”
謝景澤自然也看到了。
我的心頓時猛的一顫,捂住項鏈,死死地看著謝景澤。
“這是我母親的遺物!謝景澤,你難道忘記了嗎!”
謝景澤是知道這個項鏈對我的意義重大!
曾經無數次,我曾摩挲這個項鏈幻想母親,悄然落淚。
每次,謝景澤都會捏著我的手,溫柔安慰道:“沒關係,還有我陪著你呢。”
謝景澤是知道這條項鏈於我而言的意義。
可是下一秒,男人冷淡無奈的聲音再次響起。
“阿緣,你已經有很多了,這隻是一個項鏈。”
“乖一點,等以後,我會給你買更漂亮的項鏈,好不好。”
瞬間,似乎有耳鳴滑過。
姝黎聽後,眼睛是止不住的笑容。
她靠近我的耳邊道。
“真可憐啊大師姐,你如今就是一個連母親遺物都保護不住的廢物。”
說完,她便要來搶項鏈。
我被氣地發懵,不知是哪裏來的力氣猛的推開她。
“滾!你給我滾!”
“謝景澤!你憑什麼覺得我什麼都擁有!我現在所有的一切成就,哪一個不是我拚盡全力得到的!你憑什麼為了她要奪走我的一切!”
我發了瘋似的朝著兩個人撲過去。
謝景澤眼疾手快地抱住姝黎,抬起腳便落在我的腹部。
劇烈的痛感將我吞噬。
可謝景澤看都沒看我一眼,隻是著急的抱住姝黎。
“小黎!小黎你沒事吧?”
姝黎慘白著小臉,搖搖頭:“我沒事......”
姝黎隻是被我輕輕一推,怎麼可能有事?
反倒是我,一動不動的倒在地上,似乎連呼吸都要停止了。
謝景澤顯然是動怒了,對著我咆哮。
“阿緣,我知道你心中有怨恨!可是你千不該萬不該對小黎動手!”
我還想要掙紮。
這時,一道威嚴的聲音傳來。
4.
“都給我住手!”
師傅急忙跑來喂我吃下保命的丹藥,隨後抱起我送去藥泉治療。
我想要拉著師傅,溫熱的淚止不住想落下來。
老人粗糙的手溫柔地撫摸我的額頭安撫道:“沒事了,阿緣,師傅來了,沒事了。”
在他的一句句寬慰中,我不安的心逐漸平靜,倒在藥泉中治療。
而謝景澤和姝黎則被帶去祠堂受罰。
我的身體虧空嚴重,現下必須要盡快修複。
於是接下來的三日,我日日夜夜在藥泉泡著。
可身體好了大半,可體內的蠱蟲卻從始至終未能逼出,隻能暫時壓製。
無奈,我隻能先給父親傳信。
知道我被如此對待後,父親的憤怒地拍桌爆起:“不怕,小緣,父親馬上就回宗門!這些年我從不以掌門的身份出現,倒是苦了你了!我定要讓謝景澤付出代價!”
“隻是小緣,當真放下了謝景澤那個小子了?”
這一次,我沒有任何的猶豫:“放心吧,爹。”
“好,我從人界回來還需兩日,這一次,也剛好對所有人宣布,你為掌門之女。”
謝景澤一直是一個自尊心很強的人。
從前,我總是擔心謝景澤知道我的身份後不平衡,於是處處低他一頭,連身份都不敢透露半分。
如今......再也不會了。
他不值得,也不配我這樣隱瞞了。
切斷聯係後,我起身。
將衣服穿好,走出藥泉,打算散散心。
出乎意料的是,謝景澤居然一直站在門外。
他不知站了多久,肩膀處已被沾濕。
我突然想起,很久很久之前,似乎也是那樣。
當時我下山曆練,不幸被狼妖重傷。
謝景澤哭著將我抱回宗門。
那一次,他也如同現在一般,一直站在藥泉門口等著。
等到水霧沾濕他的衣角,等到我再次站在他麵前。
年少的我因為他的等待感動的一塌糊塗。
現在的我,因為他的等待內心惡心。
我一點都不想看見謝景澤,轉身就要走。
可他拉住我的手,擋在我的麵前。
“阿緣,你在怪我嗎?”
我冷淡的看著他,想不懂他為什麼會問這種顯而易見的問題。
“我承認,是我為了讓小姝飛升,傷害了你。可是你為什麼事事都要和她爭搶什麼呢?”
“你即使不飛升,也能風光無限,可是小姝為了救我,魂魄不穩,如果不能飛升,那就隻有死路一條!你為什麼就是不能理解我呢?”
看著他急切的眼眸,我甩開他的手。
“所以呢?所以你為了報答你的恩情就要傷害我嗎?”
謝景澤皺眉:“什麼叫傷害你,隻是暫時受一切皮肉之苦罷了,等小姝飛升後,我便和你一生一世一雙人,再也不分開,這還不夠嗎?”
在他的眼中,和他一生一世是對我天大的恩賜嗎?
“我真的有想過我們的以後!我記得你一直說,想要在山間蓋一個竹屋,我現在便帶你去,好不好。”
謝景澤生的一雙好看的桃花眼,看人深情又眷戀。
他拉著我的手,言語懇求,像是一隻落魄的小狗一般。
我承認,在一瞬間,我鬆動了。
好字卡在嗓子呼之欲出。
就在這時,謝景澤他腰間的令牌亮了亮。
他表情瞬間變得驚慌起來。
下一秒,他毫不猶豫地甩開我的手。
我沒設防,摔倒在地。
“抱歉阿緣,我突然出了點事情。”
他沒有再分給我一個眼神,腳步匆匆地離開。
幾乎是一瞬間,我下意識地跟了上去。
我在想,到底是什麼事情,能讓謝景澤那麼緊張。
我一直暗暗跟在後麵。
隻見謝景澤跑到屋子。
姝黎痛苦地躺在床上,發出呻吟。
謝景澤緊張地向前詢問。
“小姝,你怎麼了?”
姝黎紅著眼睛,臉頰緋紅地扯著衣服,嗓音嬌軟。
“師兄,我不小心中了媚藥,現在好難受,求你救救我......”
說著,她解開衣服,帶著謝景澤的手便朝著裏麵摸去。
謝景澤還想要推拒,姝黎直接落淚。
“難道,師兄想要其他人來救小黎嗎?師兄真的忍心嗎?”
空氣安靜下來。
我站在門口,目光看向謝景澤。
在一瞬間,我突然生出了一絲的期待。
我在期待,謝景澤到底要怎麼選。
我同他相愛數年,青梅竹馬,陪伴彼此從年少到今日。
這麼多年過去了,他難道真的對我一絲情都不曾有過嗎?
我死死地捏著衣袖,心臟緩緩跳動。
可惜,他終究要讓我失望了。
下一秒,姝黎直接吻上謝景澤的唇,兩個人軟軟地倒在床榻上。
最後一秒,我看見姝黎眼角得意的笑,仿佛在嘲笑我的心軟,仿佛在說:“看,林緣,你就是賤。”
屋內呻吟四起,我惡心到反胃,腳底虛浮連連後退。
突然,喉嚨傳來腥甜。
一口血噴出。
我看見蠱蟲也隨之死亡。
這時我才了然。
原來謝景澤給我下的是情蠱。
我忍不住地笑出聲來,無所謂地擦掉嘴角的鮮血。
心死情滅。
這下,再也沒有什麼能阻止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