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後不要再犯錯,好好做人。”
獄警拉開監獄大門,對著眼前瘦骨嶙峋的女人說道。
陸雲舒提著包,拖著陰冷犯疼的膝蓋,一步步邁出了大門。
寒風淩冽,吹得她瑟瑟發抖。
曾經肥到近兩百斤的體型,如今瘦得連最普通的T恤都顯得空蕩蕩。
監獄大門在身後重重關上,迎接她的沒有鮮花,沒有擁抱,甚至沒有一句虛偽的問候。
陸家,果然沒有讓她失望。
五年前,陸懷柔因為酒駕背上人命,陸家舍不得陸懷柔入獄,便想讓陸雲舒去頂罪。
陸雲舒不願,陸家就用她那剛出世的孩子威脅她。
連未婚夫沈墨川也勸說她,隻要她坐幾年牢,等她出來就結婚。
就這樣,陸雲舒被迫在牢裏蹲了五年,被人毆打欺辱,日子過的生不如死。
她摸著平坦小腹,隔著衣料撫摸著那條疤痕,這是她與孩子們唯一的聯係。
現在她終於出來了,她要回陸家,找回自己的孩子。
陸家別墅,燈火通明。
她一推開門,就被眼前荒誕的場景震驚到僵在原地。
滿廳的衣香鬢影,一對男女正站在台上交換那枚價值連城的Harry Winston訂婚鑽戒。
而台上的男人,正是口口聲聲說要娶她的未婚夫,沈墨川!
陸雲舒冷聲打斷:“你們這是在幹什麼?”
眾人聞聲看去,紛紛打量著這位闖入者,臉色鄙夷十分嫌棄。
“這誰啊?陸家怎麼讓乞丐給混了進來?”
“穿的破破爛爛,一股子窮酸味,不會是瘋人院裏跑出來的吧?”
台上的陸懷柔臉上笑容一僵,怒聲斥責道:“哪裏來的瘋女人?保安!快把人給我拖出去!”
沈墨川也皺著眉頭,打量著眼前的女人,卻覺得愈發眼熟。
陸雲舒衝上台,紅著眼質問男人,“墨川,你要娶的人難道不是我嗎?”
入獄前,是沈墨川溫柔地撫摸著她的臉說:“雲舒,等你出來,我一定給你一個最盛大的婚禮。”
五年艱苦的牢獄生活,陸雲舒都是靠著他的承諾撐了過來。
可如今她剛出獄,沈墨川要娶的人卻是陸懷柔!
沈墨川這才反應了過來,他瞳孔猛地收縮,難以置信地盯著眼前這個瘦得幾乎脫相的女人:“陸...雲舒?”
記憶裏,那個兩百斤的肥婆形象與眼前人完全無法重疊。
全場頓時炸開了鍋。
“什麼?這是陸家那個肥婆大小姐?”
“天啊,在監獄裏瘦成這樣了?”
“死胖子瘦下來,竟然這麼好看?”
“對了,和沈家大少爺有婚約的,不應該是大小姐嗎?怎麼變成妹妹了?”
陸懷柔臉色瞬間煞白,精心修飾的指甲深深掐進掌心。
她怎麼也沒想到,這個本該在監獄裏爛掉的姐姐,居然會以這樣的姿態出現在自己的訂婚禮上!
“姐姐,你怎麼......那麼早就出獄了。”陸懷柔強撐著笑容,聲音卻止不住地發抖,“今天是我和墨川的訂婚宴,你有什麼事能不能改天......”
陸雲舒恍若未聞,枯瘦的手指死死攥住沈墨川的西裝袖口,“墨川,你告訴我這是怎麼回事?!還有,我們的孩子呢,你答應我會好好照顧他們的。”
這句話像炸彈般在訂婚現場引爆。
可沈墨川臉色頓時鐵青,嫌惡般甩開她的手,“賤人!我連你的手指頭都沒碰過,哪來的野種?!”
“什麼?”陸雲舒瞳孔猛地收縮,急迫抓住他的手,想解釋,“你忘記了嗎,那晚在希爾頓酒店我們明明...”
話還沒說完,台下的陸父突然衝上來狠狠扇了她一耳光,“夠了!不知廉恥的東西!當年你未婚先孕,我們陸家怎麼可能留著那孽種丟人現眼!早就被我們丟出去喂狗了!”
陸雲舒的身體劇烈搖晃了一下,她幹裂的嘴唇顫抖著,眼底的血絲像蛛網般炸開:“不...不可能......”
五年前那晚,明明是沈墨川給她發消息約她去酒店的。
孩子不可能不是他的......
“孩子…我的孩子呢。”
陸雲舒像魔怔了那般,瘋了一樣撲向陸懷柔,枯瘦的手指掐住對方雪白的脖頸:“你們把我的孩子怎麼了?!說啊——是不是你們害死了我的孩子?”
“趕快拉開這個瘋女人!”陸父氣急敗壞地開口道。
保鏢急忙上前,按住陸雲舒。
推搡間,她重重從台上摔下,整個人撞向香檳塔。
“嘩啦——”
水晶杯碎了一地,鮮血順著陸雲舒的額頭汩汩流下,劇烈的疼痛席卷全身,接著她徹底昏死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