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我和陳硯在一起的第十年。
我悄摸著來到正在查看手機的陳硯身後,惡作劇般地拍了拍他的肩膀。
看著猛然一抖的陳硯,我好笑地開口:
「在看什麼呢?怎麼這麼久了還是被我嚇到?」
今天是我和他在一起十年的紀念日。
激動和興奮以及彌漫的幸福充斥著我的大腦,我根本沒注意到陳硯麵上的不自然。
「你今晚回來嗎?大概幾點啊,我等你!」
剛剛眼中還有笑意的陳硯,此刻麵上露出了慌張的神色。
我笑了笑,以為這隻是他想偷偷給我準備禮物和驚喜。
便知趣地沒有再問。
可直到晚上十一點,陳硯還是沒能回來。
我和他在一起十年,他從來沒有缺席過任何一個重要的日子。
想到這兒,我不免緊張起來。
撥號給林助理的時候,他的聲音透露著猶豫:
「沈總?這麼晚了您怎麼還沒休息?」
「陳總人呢?你們還在談生意嗎?」
電話那頭持久地沉默,我心裏焦急:「喂?」
林助理像是才聽到我問了什麼,他將一個地址發給我。
看到我們之前談生意常去的那家飯店,我的心微微放下了一點。
擔心陳硯又要喝很多酒,我開車想去接他。
可還沒等我打開包廂門,便聽到了他們的對話。
在我麵前永遠矜持溫潤的陳硯此刻將一個年輕的女大學生抱在懷裏。
他的神色是我從未見過的輕浮:
「你們慌什麼,我又不是不愛你們嫂子,就是馬上要結婚了,總感覺以後就不自由了......」
「而且,笑笑跟你們嫂子不一樣,笑笑是大學生,她也知道什麼該做什麼不該做,我們都是成年了,各自自取所需,隻要不鬧到你們嫂子那就行。」
「你們可聽好了,我跟笑笑之間就是普通的資助和被資助的關係,這件事情誰也不能告訴你們嫂子。」
「再說了,你們嫂子也就是個孤兒,在北城無依無靠,真離了我,她也哪裏都不能去,何必鬧成那樣呢。」
......
我愣在那裏,放在包廂門把上的手攥得發白。
看著包廂內重新陷入一片熱鬧,我失神地離開。
陳硯的那句「孤兒」就像是一根刺一樣紮在我的心裏,我扯了扯唇角笑了出來。
他說得對,我是個不顧一切才逃出來、走到今天的孤兒。
所以這段已經變了質的感情,現在對我來說。
已經無所謂了。
抹了抹眼角的淚水,我悄無聲息地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