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娘娘的膝蓋......”知書的話還沒說完就被沈夢微阻止了。
謝瑾舟怕是早就忘記了她膝蓋上的舊傷了。
看著滿是青石鋪成的路,沈夢微咬牙跪了下去。
一股鑽心的疼痛瞬間席卷了全身,讓她控製不住地顫抖起來。
這個傷是當年她在冷宮落下的毛病。
當初謝瑾舟還找了不少太醫替她治療,差不多花了半年的時間才讓情況有所好轉。
到後來也隻有天氣見涼時,她的膝蓋才會偶爾發作。
倒是謝瑾舟總是一邊給她上藥一邊心疼地保證:“以後絕不會讓她再受到半點傷害了!”
沈夢微天真地以為隻要有些謝瑾舟在,她就不必再向任何人下跪了。
可如今想來終究是她過於自信了。
冷汗一點一點從沈夢微的額角慢慢滲出,不知道什麼時候她的臉已經白的嚇人。
一旁的知書立馬起身想要去找太醫,卻被沈夢微拽住了衣角:
“不必了,現在但凡能用上的太醫多半都在楚歸晚的房裏候著,你去太醫院隻會白跑一趟的!”
“況且沒有謝瑾舟的首肯就算讓你僥幸找到一個太醫,怕是也無法將人請來!”
“那該怎麼辦?”知書焦急地看著沈夢微。
她沒有說話,隻是看著燈火通明的寢殿和院子裏的黑暗形成了兩個鮮明的對比。
現在的她隻希望能平安度過這十幾天就可以回家了。
她不會爭寵,也不屑與一群女人分享一個男人。
天微微亮時,一雙明黃的靴子出現在沈夢微的眼前:“知錯了嗎?”
見沈夢微沒有說話,謝瑾舟又放緩了語氣:
“我知道你心裏有氣,但是夢微你要知道哪怕朕現在是一國之君也會有無可奈何的時候。”
“如果你在這麼胡鬧下去,就算是朕也會力不從心的。”
就好像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謝瑾舟的稱呼從我變成了朕。
可笑的是他明明信誓旦旦地說過會守護她一生,絕不會讓任何人欺淩她的。
“不必了!”沈夢微顫抖著雙腿想要站起來,卻因為久跪麻木重心不穩地朝著前麵倒了下去。
謝瑾舟剛伸出手就被一句:“皇後娘娘醒了!”阻斷。
他甚至沒有思考就收回了手,頭也不回地衝進了寢殿。
隻留下狼狽栽在地上的沈夢微,看著前麵的空空如也。
這是謝瑾舟第一次為了別人將她丟下,卻一定不是最後一次。
盡管沈夢微一遍又一遍告訴自己已經放棄這個人了。
可為什麼她的心仍舊疼得無法呼吸。
過了好半晌,謝瑾舟才攙扶這蘇醒的楚歸晚站在沈夢微麵前:
“皇後大人不記小人過,不和你計較之前冒失的行為了。”
“夢微還不來謝恩!”
這一次,沈夢微沒有反駁。
隻是一瘸一拐地走到兩人麵前,艱難地跪了下去:“你從未相信過我是嗎?”
謝瑾舟明顯一愣。
“不過算了,反正我也要離開了,那臣妾便祝陛下和皇後娘娘百年好合,兒孫滿堂!”
“沈夢微,你非要這麼說話嗎?”
“你什麼時候才可以清醒一點,你已經這後宮裏的人了,根本就不可能離開。”
“在這裏待著不好嗎?在這裏還有朕可以保護你,你還有什麼不滿足的呢?”
保護?是以愛的名義傷害嗎?
那這種保護我寧願不要。
見兩人劍拔弩張,站在一旁的楚歸晚輕咳了兩聲:
“陛下不必為了這點小事和沈妹妹動怒,沈妹妹隻是在鄉野習慣了才不懂這宮裏的規矩!”
“不若我讓嬤嬤好生教教,以沈妹妹的聰慧想必很快就能學會的。”
“我不需要學什麼規矩!”
謝瑾舟沒有說話。
倒是楚歸晚身旁的嬤嬤撲通一下跪在了他麵前:
“奴婢絕不辜負陛下和娘娘的厚望,保證給二位主子一個知書達理的貴妃娘娘。”
“就按照皇後的意思辦!”謝瑾舟說完甩了甩袖子便起身離開。
“謝......”沈夢微想要去追,卻被身後的嬤嬤捂住了嘴巴,壓在了地上:
“貴妃娘娘,老奴要給您上的第一課就是什麼叫尊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