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被丟回了水缸裏。
傭人拎著拖把,在我的水缸裏擠壓著汙水,有意無意把拖把塞進我嘴裏。
在薛菲菲的指使下,他們甚至可以往水缸裏潑尿澆屎。
“什麼化糞池,不要這麼難聽嘛。”
薛菲菲挽著厲梟的胳膊,炫耀自己的好主意。
“雲珠姐姐是嬌花,自然需要肥料滋養,梟哥哥你說對不對?”
我的傷口本就無法愈合,在這糟糕的環境更是迅速潰爛。
厲梟捂著口鼻,厭惡地移開目光。
他看都不願看我,更別提救我。
海風鹹濕,吹的我喉嚨腥澀,吐出一口血沫。
我初次遇見厲梟的時候,是他帶著薛菲菲等人一起在海上出遊。
我作為鮫人,恰巧與族群失散,一時被駛過海麵的京圈少爺的私人遊輪所吸引,跟在了厲梟他們後頭。
可沒想到,遊艇失事,厲梟和薛菲菲流落海島。
厲梟即將失溫而死,薛菲菲卻扒下了他的衣服,打算自己逃跑。
我悄悄上岸,燒燼自己點成了第一盞長命燈,救活了厲梟,自己也虛弱地沉入海底。
再兜兜轉轉,我被捕抓入拍賣行,厲梟見我時眼眸一亮。
他豪擲上億點天燈拍下我,將我小心抱下台。
“小鮫人,我好像在哪見過你。”
厲梟說自己對我是一見鐘情,不惜買下專屬小島和我成婚。
向來沒什麼耐心的他,會陪我看遍海邊日落,吻遍我的每一片鱗片。
“你不是怪物,你是老天爺賜給我的寶貝。”
見我盯著厲梟的臉,薛菲菲身邊的女仆拿起拖把,狠狠把我的腦袋拍入水缸。
“厲先生,這個怪物居然敢看您,真不要臉!”
厲梟擰眉冷笑一聲。
“隨便打,別打死就行,我還得留著她的命給菲菲煉長命燈。”
薛菲菲…她來後,一切就都變了。
她拿著厲梟的衣物,說她才是救命恩人。
沒長好的傷口被拖把砸裂,白骨深而可見,汙水浸入骨縫,疼得我慘聲尖叫。
薛菲菲捂著心臟,晃了晃厲梟的手。
“梟哥哥,雲珠姐姐瞪我,我好怕。”
厲梟駐足皺眉,讓人拿來硫酸。
他走來,把硫酸朝我身上潑來,聽著我聲音泣血地罵他:
“厲梟,我討厭你,明明我才是你的......”
我不想挾恩圖報,在薛菲菲來前從沒告訴過他。
可後來,新婚夜我闖入婚房,見厲梟抱著薛菲菲在婚床上。
我流著眼淚,想把厲梟拉起來。
“厲梟,明明是我救的你啊。”
厲梟卻以一種我從不認識的冷漠表情推開我,伸手打了我一巴掌。
“她冒著心臟病救下我,你連她的功勞都要冒領嗎?”
他失望的眼神,像一把刀子剖開了我的心臟。
鮫女不知險惡,我試圖一次次講清楚誤會,可有薛菲菲在前,厲梟認為我越來越心機。
對我也越來越厭惡。
不過沒事,我累了,也活不了幾天了,就當成全他們吧。
聽了我的話,厲梟沉眸,手指一緊掐住我的下巴。
“你有什麼資格討厭我?是我救了你,否則你現在是誰的玩物還不清楚。”
他鬆開手下令。
“把硫酸潑進她的池子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