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早,律師送來了一份離婚協議。
“遲小姐,都是按照您的要求擬的條款,夫妻雙方簽字後即刻生效,您看看有沒有需要修改的細節。”
遲非晚簡單掃了幾頁,神色漠然回道:“不必就這樣吧林律師,代理費馬上就到賬,你注意查收。”
律師點頭剛想說什麼,秦知南冷不丁的出現在門口。
“晚晚,他是誰?”他眼神淩厲極具壓迫性,聲音也帶著幾分寒冷,讓人不敢直視。
不等他再次追問,律師便十分有眼色的拿起公文包開溜。
遲非晚沒有說話,而是默默起身準備上樓,路過他身邊時,纖細的手腕猛的被攥住。
“放開,你弄疼我了。”她有些吃痛的皺起眉頭,一雙好看的狐狸眼盛滿厭惡。
秦知南微微放輕力道,霎時間直接將人拉入懷中,“晚晚,怎麼還在生氣?”
“聽話一點,別鬧了好嗎?”他低沉的嗓音在頭頂響起,明明是溫柔的語氣,遲非晚卻覺得透著絲絲密密的惡心。
她寧願秦知南態度惡劣,也不願意看到他和從前一樣深情的目光。
明明是他背叛承諾又做出這副樣子給誰看?
她懶得去想為什麼,也懶得糾纏,更懶得聲淚俱下去質問。
“秦知南”她用力掙脫擁抱,下意識的往後踉蹌了兩步,“別碰我,你太臟了......”
話音剛落,秦知南鎮定的臉上瞬間出現裂痕,語氣重了幾分,“晚晚,我那天解釋的還不清楚嗎,我愛的人隻有你。”
在他看來自己為了遲非晚宣布丁克,甚至頂著父母的壓力多年,已經付出得夠多了。
明明是雙胞胎姐妹,他反倒是覺得遲青青更善解人意,而遲非晚不僅無理取鬧甚至氣性有些大。
他輕歎一口氣,耐心逐漸耗盡,取而代之的是不耐煩:“究竟要我怎樣,你才肯好好說話?”
“我要跟你簽字離......”遲非晚話音未落,一段手機鈴聲忽然響起,打斷了兩人的思緒 。
秦知南掏出手機看了一眼備注,隨即毫不猶豫按下接聽。
“青青,怎麼了是不是寶寶又哭了?”他幾乎是下意識的放輕語調,眉眼之間帶著初為人父的喜悅。
電話那頭傳來遲青青可憐兮兮的聲音,“知南哥,聽說一會要刮台風,你能不能過來陪我和寶寶?”
“好,你和寶寶乖乖等著,別怕我馬上到。”
秦知南剛按下掛斷鍵,外麵頓時閃過一聲雷鳴,窗簾被台風吹得四處搖擺,透過窗戶可以看到有棵樹攔腰斷倒了。
他僅僅隻是瞥了一眼,隨即毫不猶豫道:“晚晚,我先去陪青青和孩子,你自己一個人鎖好門窗。”
在他說話的間隙,遲非晚眸光微動翻開桌上的協議遞了過去。
“你可以去陪他們,不過得先把這個簽了。”她用身體擋著門口,看似堅毅的表情,隱約透著點淚光。
秦知南麵露疑惑剛想翻頁詢問,手機鈴聲再次急促響起,瞬間打亂了他的理智。
他一邊接電話安撫遲青青,一邊按著鋼筆快速簽字,完全顧不上查看內容條例。
簽完字後,遲非晚嘴角微勾露出一抹釋然的笑,甚至十分大方的主動打開門。
“去吧,別讓她等著急了。”
她目送秦知南啟動車輛離開,隨即開了瓶紅酒一飲而盡,就當做是慶祝自己脫離婚姻恢複單身。
她指腹摩挲著離婚協議上的簽名,呢喃自語:“秦知南,你說是你為了傳宗接代,可你的行為告訴我,你愛遲青青......”
秦知南冒著台風危險出門的那一刻,她就已經意識到,在他心中遲青青更重要。
他選擇陪遲青青,對她隻有一句“關好門窗”。
這樣的差別對待,怎麼看都不像是愛她。
遲非晚自嘲的笑了笑,掌心覆上胸口試圖感受到苦澀,可過了許久情緒毫無波瀾,像是被冰封了般麻木得沒知覺。
她很想問秦知南:“看著一模一樣的臉,你到底在愛著誰?”
可想了想,這個問題沒必要,也無所謂了......
這一夜,遲青青甚至特意發了條信息給遲非晚。
內容:【明天是我和知南哥在一起的兩周年紀念日,也是寶寶的一周歲,周歲宴在裴家老宅舉辦,姐姐你一定要來哦。】
遲非晚盯著短信上“兩周年”幾個字樣,原來她被蒙在鼓裏整整兩年,在無數個日夜裏都與別人分享著秦知南。
她以為自己可以很輕易的放下,可當痛苦襲來卻招架不住,淚水滴在屏幕上字樣逐漸變得模糊。
她冷著臉回複,“好,我一定到”。
說不難受是假的,可既然遲青青主動挑釁,她又哪有不去的道理,總該出口氣才不算憋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