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我照例去冰庫拿果汁。
正要離開時,發現門竟然不知何時關上了,任憑我怎麼用力,也拉不開。
我隻穿了件單薄的睡衣,沒過幾分鐘就精疲力盡,抱著雙臂沿著牆麵坐下。
薄驍有一件事沒說錯,我很怕冷。
這些年來為了跳舞,節食、通宵練舞是常有的事情,我早就把身體熬壞了,體質一直不好。
不知坐了多久,久到我睫毛上都凝了一層霜,我以為自己快要死在這裏時,門突然被人打開了。
傭人一臉驚訝:“夫人,您怎麼會在這裏麵?!”
出了冰庫,溫暖四麵八方將我包圍,我瑟縮著往回走,突然記起落了東西在冰庫裏沒拿,於是折返回去。
誰知正好聽見幫我開門的傭人在打電話。
“薄總,我已經把夫人放出來了,她凍得不輕,但人沒有大礙。”
電話那頭,男人冷哼一聲,聲音沒有半點溫度:“沒死就行。”
說完,他就掛了電話。
盡管隻有短暫的一句話,但這個聲音我再熟悉不過了,這是薄驍的聲音。
原來我被困不是意外啊,而是薄驍刻意為之。
他帶著沈苒離開前看我的眼神也不是我的錯覺。
他恨我欺負了他的心上人,所以急切地要教訓我一番。
此時正值盛夏,別墅裏室溫二十八度,可我卻覺得自己仿佛仍處在那個冰庫之中。
我回到臥室,沉沉地睡了過去。
再醒來的時候,腦袋一片眩暈,額頭更是燙的嚇人。
我果不其然發燒了,喉嚨一片幹澀。
傭人不在,我隻能掀開被子下床倒水喝。
經過一個臥室時,聽見女人啜泣的聲音。
“薄驍哥哥,你怎麼對我這麼好,居然為我做到了這種地步......”
是沈苒!
薄驍望著她通紅的雙眼,手掌微蜷,卻也隻是隱忍地為她抹去眼角的淚水:“你說過,舞蹈是你的夢想,為了你,我沒有什麼是不可以做的。”
沈苒立刻撲進了他的懷裏:“薄驍哥哥,你真傻,為了我要娶一個自己根本不愛的女人,我、我真不知道該怎麼報答你了。”
說著,她仰頭去吻薄驍的唇。
然而出乎我意料的是,薄驍竟然別過臉,避開了這個吻。
他抿著唇,頸側青筋暴起,明顯是忍到了極致:“苒苒,別這樣,我已經是個有未婚妻的男人了,你還是個未出閣的姑娘,這樣......對你不好。”
腦袋仿佛燒得更厲害了。
就連眼前景象也開始天旋地轉起來,恍惚間,我好像見到了剛答應薄驍示愛時的場景。
剛確認關係的那晚,他就迫不及待地要了我。
他抹去我因疼痛溢出的生理性淚水,說這是他太過愛我的表現。
可是,麵對真正在意的人,原來他是這樣珍之又珍啊......
裏麵,沈苒還在哭,薄驍的襯衫前襟都被他打濕了一片。
“薄驍哥哥,你對我真好,可是你越是對我好,我越是害怕。”
“再怎麼樣你也是姐姐的未婚夫,總有一天你們會結婚,會有自己的孩子,到時候你們才是真正的一家人,你就不會像現在這樣喜歡我了......”
薄驍刮了刮她的鼻子,寵溺道:“苒苒,你真傻,我根本就不愛她,怎麼會讓她懷上我的孩子呢?”
“早在她被欺負那天,我就讓那些人破壞了她的子宮。她這輩子,都不會有孩子了......”
後麵薄驍再說什麼我已經聽不清了,我隻覺得渾身血液都凝固了。
難怪我和薄驍在一起這麼久,他從未做過措施,可我的肚子,卻始終沒有動靜。
為此,我還在薄驍麵前痛哭過。
我媽去世得早,我爸很快就再娶了沈苒的媽媽。
每次看見他們一家三口其樂融融,我都覺得,這根本不是我的家,我隻是個外人。
我告訴薄驍,我真的真的很想要一個孩子,想擁有一個屬於自己的家。
那時,薄驍還抱著我,輕聲安慰。
可誰曾想,我早就不會再有孩子了。
而這些,都是拜他所賜!
原來如此。
原來如此。
眼睛一陣發酸,可是這些天哭了太多次,我早已沒有淚水了。
我跌跌撞撞地跑回房間,找出那個爛熟於心的電話,撥了出去。
我絕不會讓他們好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