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經我以為,男人愛一個女人的最高境界,是薄驍對我的愛。
即使我從京市聞名遐邇的天之驕女,變成私密照滿天飛、人人唾棄的放蕩 女人。
薄驍也隻會毫不猶豫地站在我這邊,高調地對全世界宣告他向我求婚的消息。
直到,我無意聽見他和手下的對話,才知道,他的這份愛,給的其實始終是我的妹妹,沈苒。
“薄總,我已經按照您的吩咐安排那幾個人欺負沈小姐了,沈小姐這次受的刺激很大,相信她很長一段時間都不會再出現在公眾麵前了,也不會再影響沈二小姐的前途。”
“可您為什麼還讓他們拍下那些照片散布出去呢?這樣......是不是太過分了些?”
薄驍轉動腕上佛珠,笑得涼薄:“可我要的不是她短暫退出舞壇,而是她這輩子都不會再有膽量站在舞台上,這樣苒苒才會安心。”
“當然,我也不是什麼鐵石心腸的人,隻要嫁給我,有了薄家少奶奶的位置,她這輩子都能衣食無憂。這是我給她的補償。”
手下不解:“可是......可是您這麼愛沈二小姐,真的能放著自己心愛的人不要,轉而去娶另一個毫無感情的女人嗎?”
薄驍雙眸微眯,望向遠處,目光繾綣又神情:“就是因為我愛她,所以才不忍心將她困於豪門齟齬之中,她是鴻鵠,理應飛向更廣闊的天地......”
門外,我死死咬著嘴唇,才忍住沒有痛哭出聲。
薄驍的話像一把把銳利的尖刀,狠狠地紮進我的胸口。
經過那一段噩夢般的經曆,我以為,薄驍就是我此生的救贖,可誰曾想,他才是這一切的罪魁禍首!
難怪,難怪從小到大與我毫無交集的他,會在一個月前突然向我示好。
難怪始終對沈苒照顧有加的他,會說我才是他暗戀十年的人。
原來是這樣。
原來,都是為了沈苒啊......
胃裏一陣翻湧,我捂著嘴巴,衝到馬桶前,吐了個昏天黑地。
直到胃裏都吐空了,沒有東西能吐了時,我這才扶著牆壁,踉踉蹌蹌起身。
這時,一雙手從身後扶住了我。
我一愣,轉過頭,薄驍不知何時進來了。
從前,這雙寬大厚實的手,會帶給我溫暖和難以言喻的安全感。
可此時,我隻覺得汗毛豎起,仿佛此時手腕上環著的不是他的手,而是一節冰涼的、鱗片閃爍著幽光的蛇尾。
薄驍拿出手帕將我臉上的汙穢細細擦拭幹淨,又理了理我淩亂的頭發,像是真的很關心我。
他說:“清梨,你又想起那些人了是嗎?你這樣待在家裏不是辦法,不如我帶你去拍賣會散散心如何?”
我想拒絕,但沒辦法拒絕。
出事之後,昔日寵愛我的父親認定了我就是個敗壞家風的恥辱。
所以當薄驍向我求婚時,他迫不及待地將我雙手奉上,像是甩掉一包垃圾。
我的身後,早已空無一人。
我隻能跟著薄驍來到了拍賣會。
一進門,熟悉的議論聲險些將我淹沒。
“啊,這不是沈家那位大小姐嗎?豔照都滿天飛了,她怎麼有臉出現在這裏的?”
“就是,都說她是受害者,可是蒼蠅不叮無縫的蛋!穿成那樣天天在台上跟男人摟摟抱抱的會是什麼好人?我看啊,發生那樣的事,都是她自找的!”
“也不一定是別人強迫,說不定隻是一時玩脫了呢......”
我感覺胸口像被人塞了團濕棉花,無法呼吸,就連手也開始顫抖起來。
我的牙齒在打架:“薄、薄驍,我想回去了。”
可手被薄驍死死禁錮著,他麵上卻溫柔:“清梨,有我在這你怕什麼呢?我會保護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