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我看著那份荒唐的協議，一下子笑了出來。

這聲輕笑，讓秦芷蘭破了大防。

“你笑什麼？！”

“你這種被物質腐蝕到骨子裏的學生，還有臉笑？！”

直播鏡頭裏，彈幕瘋狂滾動，全是對我的口誅筆伐，和對她正義行為的歌頌。

這十萬人的狂熱，成了她最強的底氣。

她一把搶過我死死護在懷裏的筆記本，高高舉起。

“這一切的根源，就是它！”

“這本散發著銅臭和腐朽的本子！”

她對著鏡頭，對著校領導，表情近乎癲狂。

“今天，我就要當著大家的麵，毀掉這個腐朽的源頭！淨化我們神聖的校園！”

“不準動！”

我厲聲喝道，第一次失態。

“那裏麵...”

話還沒說出口，已經晚了。

“刺啦！”

一聲脆響，承載著我所有心血的本子，被她撕成了兩半。

辦公室裏，死一般的寂靜。

秦芷蘭臉上露出勝利的微笑。

她撿起一張碎紙，對著鏡頭展示。

“同學們看，這就是她所謂的寶貝。”

“這種毫無意義的塗鴉，就是她貧瘠精神世界的最好證明！”

副校長滿臉讚許：

“撕得好！不破不立！這是幫你重獲新生！”

我看著滿地狼藉，反而徹底冷靜了下來。

好。

很好。

我將手伸進口袋裏，拿出了手機。

找到那個爛熟於心的號碼，撥了出去。

“喂，爺爺嗎？”

“我這裏出了點事。”

“有個叫秦芷蘭的網紅老師，把我東西給撕了。”

“對，就是您親手交給我，讓我務必保管好的那份。”

“‘雲錦’龍袍修複手稿的最終版。”

“您幫我問問，當著十萬人的麵，撕毀國家級非物質文化遺產，夠判幾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