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送蘇淺淺母子回酒店的路上，車裏很安靜。

“一舟。”蘇淺淺突然開口，聲音有些顫抖，“當年的事，我想跟你道歉。”

顧一舟握著方向盤的手緊了緊：“都過去了。”

“沒有過去。”她轉過頭看著顧一舟，“我知道你恨我，恨我為了學業拋下你。可是一舟，我也是沒辦法，家裏給的壓力太大了。”

紅燈，顧一舟停下車。

後座的小宇已經睡著了，呼吸聲很輕。

“淺淺，真的都過去了。”顧一舟看著前方，“現在我結婚了，很幸福。”

“你真的幸福嗎？”蘇淺淺的聲音很小，“一舟，我錯了。這些年在國外，我每天都在想你。如果時光能倒流…”

“沒有如果。”顧一舟打斷她，“綠燈了。”

剩下的路程，大家再沒說話。

送她們到酒店門口，蘇淺淺抱著孩子下車前，回頭看了顧一舟一眼：“一舟，我會證明給你看，我是真心的。”

顧一舟沒有回應，直接開車離開。

回家的路上，經過一家國民零食店，櫥窗裏擺著夏冉最愛吃的各自辣條。她每次看到都會眼睛發亮，像小孩子一樣興奮。

顧一舟忍不住停下車，走進店裏買了好幾包。

到家樓下，顧一舟看了看時間，已經快十一點了。

夏冉應該睡了吧。

上樓的時候，顧一舟腳步很輕，生怕吵醒她。

掏出鑰匙開門前，顧一舟習慣性地敲了幾下門。

以前每次顧一舟回來，還沒等他掏鑰匙，門就會從裏麵打開。

夏冉會像隻小樹袋熊一樣撲到他懷裏，軟軟的聲音說：“老公，你回來了。”

然後她會踮起腳尖，在他臉頰上輕輕親一下。

但今天，門沒有開。

顧一舟用鑰匙開門，屋裏一片漆黑。

客廳的燈沒開，連玄關的小夜燈都沒亮。

夏冉從來不喜歡完全黑暗的環境，她說會害怕。

“冉冉？”顧一舟輕聲叫她，沒有回應。

大概是睡著了。

顧一舟放輕腳步，走向臥室。

臥室門半開著，裏麵也是黑的。

顧一舟推開門，借著走廊的微光看向床鋪。

空的。

被子疊得整整齊齊，枕頭也擺得很端正。完全不像有人睡過的樣子。

顧一舟心裏突然湧起一種不安的感覺。

“冉冉？”他大聲叫她，聲音在空蕩蕩的房子裏回蕩。

沒有回應。

他又快步走向書房、廚房、陽台，每個房間都找了一遍。

沒有人。

夏冉不在家。

顧一舟掏出手機，手指有些顫抖地撥通她的號碼。

“對不起，您撥打的電話已關機。”

關機？

夏冉從來不關機的，她說萬一他有急事找她怎麼辦。

顧一舟又撥了一遍，還是關機。

這時他才注意到，衣櫃門開著。

裏麵空蕩蕩的。

梳妝台上，她平時用的化妝品也不見了。

最重要的是，她媽媽留給她的那個首飾盒也不在了。

顧一舟的心跳越來越快。

她走了？

不，不可能。

她不會走的，她那麼愛他。

顧一舟瘋了似的又找了一遍，甚至連儲物間都沒放過。

真的沒有人。

他癱坐在沙發上，腦子裏一片混亂。

手機響了，顧一舟以為是夏冉，趕緊接起來。

“一舟？”是夏星竹的聲音。

“冉冉在你那裏嗎？”顧一舟下意識的詢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