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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婉在意的是什麼？

無非是穿越這十三年間顧晟送她的一切。

小到一封情書，大到兔子燈，雜七雜八，都被江婉珍重的放在了一個箱子裏。

更是時不時就翻看，那些東西，是她和顧晟最重要的回憶。

所以，在知道他們被燒時，江婉失控了。

她忘記了自己決定的一切，不顧形象的忍著痛趕去中宮。

可她還是晚了一步，眼前隻有滔天的火焰。

崩潰下，她上前就要打李清月巴掌，卻被人遏製住了手腕。

回頭，顧晟麵色冷硬，眉間滿是銳利。

“婉婉，你要做什麼？”

他不許江婉打李清月，哪怕他一眼就看出這次衝突的罪魁禍首是誰。

所以，在江婉含著淚意的眸看過來時，他選擇推開眼前的女人，快步將因為放火鼻尖沾了一絲灰塵的李清月攬進了懷中。

“有沒有傷到哪裏？”他滿眼關心，眼底炙熱的愛意惹的李清月第一次害了羞。

嘴也忍不住嘟起：“你說這宮裏我最大，我燒個宮殿取暖怎麼了。”

“江婉那個賤女人居然想打我，你說怎麼辦？”

她盯著顧晟，唇角抿緊，好似顧晟沒能讓她滿意，就要鬧脾氣。

男人捏了捏她的臉頰，無奈寵溺：“好好好，我幫你出氣。”

“皇後身為一宮之主沒有容人之心，罰她去祠堂跪一夜好不好？”

他嗓音溫柔，江婉卻忍不住拔高了嗓音：“顧晟！”

男人回頭，江婉雙眼通紅。

“她燒了你送我的所有禮物，你卻反過來罰我？”

委屈和憤怒占據理智，讓她忍不住質問出聲。

明明，她才是他的妻子，他親口說過要愛一生的人。

可他做了什麼？

她執拗的想要一個答案，眼底滿是不甘。

可緊接著，男人的話便如一盆冰水盡數倒下，讓她瞬間清醒。

“不過是些破爛，燒了就燒了，有什麼可要緊的？”

“破爛？”江婉似笑非笑，隻覺得自己像個笑話。

她不該這樣珍稀他們的過往，更不該再對顧晟有一絲幻想。

所以，她點了點頭：“你說的沒錯，破爛而已，我不要了。”

這一句，不是賭氣。

顧晟看得出來，心不由有些發慌，卻在李清月的眸光中掃去了心底的不忍。

“來人，帶皇後去祠堂。”

“好好學學改怎麼去容人做好這天下之母。”

近乎無情的話落下，江婉眼底再生不起一絲光亮。

她順從的跟著離開，什麼都不想再爭辯，哪怕她什麼錯都沒有。

可剛走沒幾步，她身邊的宮女鈴鐺便大著膽子攔住了即將抱著李清月離開的男人。

“陛下，中宮燒了，我們娘娘受完罰要住哪裏？”

“後宮這麼多宮殿，隨便選一個就是。”

男人無所謂，卻見宮女直接跪了下來。

“可李妃娘娘說，那些宮殿她要用來養寵物，不許任何人動......”

鈴鐺想要為我爭一口氣，讓顧晟知道，他懷中的女人有多麼惡毒。

男人早就知道李清月的品行，哪裏會在意？

可霸占所有宮殿讓堂堂皇後無處可去，著實過分了。

何況，他對江婉不是沒有餘情。

於是他皺眉：“清月，要不就讓出來一個宮殿給皇後？”

“我不，你要是敢，我就即刻離開，再也不要待在你身邊！”

“反正不是還有下人住的房間？她去住不就好了？也算是成全她和她的狗奴才主仆情深。”

驕縱惡劣的威脅在耳畔響起，顧晟連忙抱緊她，抿唇沉默片刻。

“好，那就不讓。”

話落，顧晟匆匆離開，甚至沒敢多看江婉一眼。

“陛下！？”

鈴鐺不可置信，哭著看向了我：“娘娘，陛下為什麼突然變得這麼無情？”

“明明從前，陛下那麼愛娘娘......”

她接受不了這落差，我卻淡笑：“鈴鐺，沒關係的。”

“你先回去吧，晚點我和你一起住，也挺好的。”

話閉，我平靜的去祠堂，跪了幾個時辰。

夜深時，宮裏張燈結彩，竊竊私語。

“陛下說要我們布置的比當初冊封皇後娘娘時還要好，你們可要注意一點。”

“畢竟，今時不同往日，皇後娘娘的寵愛，到頭了......”

掐著嗓子的太監想說什麼，卻在看到我後嚇的臉色煞白。

我沒跟他計較，畢竟他說的，是真的。

於是我無視眼前的人，一瘸一拐的朝著宮女住的廂房而去。

到深夜時，雪下的愈發大了。

宮女沒有足夠的炭火，都凍的瑟瑟發抖。

可幾人環抱一起，倒也能熬過這漫長的夜。

唯有鈴鐺哭紅了眼。

因為，江婉此刻躺在榻上，痛到眼前模糊。

十三年征戰，餘毒未清，已經掏空了我的身體，才溫養不過一年，便被打回了原形。

她痛到意識不清，隻覺得眼前記憶飛旋，從前與現今交替，明明滅滅。

最後定格在鈴鐺通紅的眼眶上。

“娘娘，奴婢去求太醫......”

想到迷糊中窗外李清月那戲謔的笑，我抓住了她的手：“別去。”

“別得罪李清月，她會要了你的命。”

“可以的話，明日起你便去別的宮吧。”

她寧願自己忍過去，都不想在走前連累鈴鐺。

可鈴鐺沒聽，掙脫江婉的手便衝進了雪夜。

天越來越冷，她蜷縮在榻上，痛到滿頭大汗。

迷迷糊糊間，聽到有人可惜。

“鈴鐺可真是個傻子。”

“明明知道李妃娘娘今夜把所有太醫叫走診脈，卻還是為了已經失寵的皇後娘娘闖進去打擾。”

“陛下那麼愛李妃娘娘，她害的李妃娘娘受驚，直接就被侍衛一劍削掉了腦袋。”

“聽傳信兒的人說，屍體都被扔給李妃娘娘養的惡犬嘴邊了。”

“她倒是忠心，隻可惜跟錯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