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宋雪柔陷入了冷戰。
半個多月裏,我反複確認婚禮各個環節,宋雪柔沒有出現,消息也沒有。
陳景每天更新的朋友圈裏,都有宋雪柔的影子。
頭等艙裏,他笑容燦爛,一旁是宋雪柔熟悉的側臉。
配文是【總裁姐姐帶我見世麵!】
落地窗的餐廳裏,宋雪柔把切好的牛排放進他碗裏。
配文是【沒吃過牛排的我好笨,還好總裁姐姐願意幫我!】
真正讓我耐心耗盡的是,陳景曬了他的新辦公室。
【某人成天不來上班,總裁姐姐把離她最近的辦公室給我了。】
我一眼認出那是我的副總裁辦公室。
辦公室的布局大改,爺爺留下的發財樹葉子都蔫了,我和母親的合照也不見了。
我打開手機,手指在宋雪柔的號碼停頓了幾秒。
最後打給了宋氏集團董事會。
半個小時後,我在剛恢複原樣的副總辦公室給發財樹澆水。
宋雪柔闖了進來,一巴掌拍在辦公室桌上,聲音極其憤怒。
“沈子川,你十天半個月來一次公司,我把辦公室給最需要它的人怎麼了?”
“董事會說陳景配不上這間辦公室,說他能力不足,隻會欺上瞞下討好我,還要把他開了,這些都是你授意的吧?”
“你真以為我離不開你嗎?”
我放下水壺,輕笑:
“董事會有說錯嗎?除了你的總裁辦公室,這間最寬闊敞亮,他一個助理憑什麼?”
“憑他進公司半年,一個獨立完成的案子都沒有,成天圍著你轉的能力嗎?”
“至於我開除他?他算什麼東西,也配我開口?”
宋雪柔穿著低胸裙裝的胸口不斷起伏,衣領的針腳都跑了出來。
我微微詫異,宋雪柔一貫不會在公司穿暴露的衣服,即便想嘗試,也不會選擇質量如此差勁的。
一瞬間,我想到陳景朋友圈提及送總裁姐姐的禮物,拍出的一角布料,正是這條裙子。
往常,我送宋雪柔的高定裙裝,她都很少去穿,說我幹涉她的穿衣自由。
可現在,她卻把陳景送的劣質裙子,當成寶貝一樣穿在身上。
我剛消下去的火,又開始往上冒。
一直在門口站著的陳景,捏著手中的開除通知書,泫然欲泣。
宋雪柔沉著臉。
“我和陳景清青白白,我知道你一直懷疑我們。”
“但陳景是個上進的男孩,家裏還有老母親要養,你為了一己私欲毀了別人的工作合適嗎?”
“沈子川,你發大少爺脾氣也該有個限度!”
看著她眼裏的怒火和不信任,我心頭一顫,極力壓低聲音:
“不管你信不信,開除他的命令不是我授意的。”
“兩家合作的外省項目部缺個副經理,就算他再廢物的人去了也能鍛煉出來。”
“既然你們清清白白,宋總應該不會不舍得吧?”
宋雪柔眼中閃過一絲我看不懂的情緒,最終鐵青著臉,轉身離開。
這是我給的最後一次台階。
宋雪柔,該怎麼做,希望你不要讓我失望。
婚禮前一周,助理說,派外省的項目副經理上任了,不是陳景。
同時,有人轉發給我一條七夕情侶西華山打卡的話題。
高讚的回答裏有張照片,山頂月色下的一個帳篷裏,宋雪柔依偎在陳景懷裏,睡眼朦朧。
評論都是磕到了。
我用力掐滅手中的煙,心一點點死去。
助理提醒我,宋雪柔一直沒去試婚紗,電話也不接。
我吩咐人給宋氏剛從國外回來的三小姐送去婚紗。
婚禮前三天,宋雪柔時隔一個多月,發來了消息。
“快來醫院!”
我心頭一緊,趕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