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浩瀚娛樂,我沒有立即回校,而是轉頭去了附近的商場。
開玩笑,大學生出門怎麼能不去某幸買一杯九塊九的咖啡呢!
在手機上下了單,我直奔咖啡店。
效率挺快,到的時候就做好了。
我取了咖啡就在店裏坐下,休息一會兒。
旁邊是一個戴著鴨舌帽和口罩的男人,我奇怪看他一眼。
戴著口罩怎麼喝咖啡?
真是奇葩。
我心裏吐槽著,下一秒身旁的男人開口:「喬若安。」
「咳咳咳!」
咖啡剛入口就聽到身旁的神秘男人叫我名字,嚇得我咳嗽不止。
我眼淚都要咳出來了:「你、咳、誰、咳、誰啊?」
他偷偷摸摸扯掉一截口罩,露出部分臉:「是我。」
我驚得一口氣卡在喉嚨,半晌找回聲音,往四周看了看。
格外小聲道:「江望舒,你怎麼一個人在咖啡店?」
我又偷摸瞟一眼周圍:「你不怕被粉絲認出來啊?」
他露出一雙深邃又滿是柔情的眼:「就是怕被認出來才這樣打扮。」
隔著口罩我仿佛都能看見他嘴角翹起的弧度,我不禁想,江望舒那麼注重表情管理的人,戴口罩也會在後麵偷摸笑嗎?
這麼想著,我有股扯下他口罩的衝動。
按捺住心裏的意動,我又問了一遍:「你在這裏做什麼?」
他小聲回答:「等洪姐。」
我疑惑:「你為什麼在外麵等?」
他原本低垂的眼突然瞟向我,道:「公司裏有討厭的家夥。」
我道:「那你在家等啊。」
他:「我從公司出來的。」
我:......
我喝一口冰涼涼的咖啡:「好吧。」
「討厭的家夥是誰啊?你簽在哪個公司?」
這兩個問題問出來,我感覺江望舒看我的眼神有些許幽怨,活像被辜負的怨鬼。
他悶聲道:「我在哪個公司你不知道?」
我猶豫:「我…應該知道嗎?」
他的聲音聽起來有些氣惱:「你沒有百度過我嗎?」
我眼睛一瞪,又驚訝又猶疑:「我…應該去百度嗎?」
江望舒被我問哽住了,半晌才道:「我簽的浩瀚娛樂。」
聲音頗有些咬牙切齒的意味,我正回複林恩京要我給她帶杯某幸的消息,聽到江望舒的話,驚得手機差點沒拿穩。
「你在浩瀚娛樂?」我突然福至心靈,「你說的討厭鬼不會是傅昀琛吧?」
他哼一聲,默認了。
我不解:「你跟他有什麼過節嗎?」
我恍然大悟:「他哥拖欠你工資?」
江望舒否認:「不是。」
我又悟了:「騙你簽陰陽合同?」
江望舒眉毛一擰:「你平常都看得什麼?我討厭他和公司。」
他又道:「他最近總往公司跑,美其名曰幫忙。哼,我看也沒做什麼嘛。」
聽他語氣,是十分看不慣傅昀琛了。
聯想到傅昀琛的身份,我還是勸他:「我建議你別討厭他,畢竟他是少爺。」
江望舒不服氣:「我的粉絲量,去哪不是少爺。」
哪能一樣嗎?
你是被花錢的少爺,人家是花錢的少爺!
這話我沒說出來嗷,人生字典之一:不能得罪白切黑的天蠍男人。
咦?
我怎麼知道他是天蠍來著?
哦,想起來了,之前還是百度過他的。
隻是沒記住。
我揉揉鼻子,敷衍他道:「行行行,你也是少爺。」
「就我一個苦逼畢業生,整天不是在找實習的路上就是在找實習的路上。」
他似乎來了精神:「你還沒找到實習?你來當我助理好了。」
我眉頭一皺:「我四舍五入也算是你的救命恩人,你讓我給你端茶倒水?」
他好看的眼睛難得出現鄙夷的神色:「喬若安你真笨。你不就要個實習證明嗎?」
「你就掛在我公司不就行了,又不用真做事。」
我眼睛一亮:「是欸!好主意!」
我朝他豎起大拇指:「要是我麵試沒過,就來投靠你嗷。」
他很是爽快:「行。」
非常棒,出來一趟終於把實習證明這個麻煩事兒給解決了。
我美滋滋喝一口咖啡,啊,真爽!
所幸在洪姐到來之前都沒有人認出江望舒,我安全陪他等來人就提著林恩京點的咖啡回學校。
回到學校已是傍晚,我推開宿舍門大喊:「恩恩寶寶快看!你麻麻給你帶什麼回來了?」
我嘻嘻笑道:「是美味好喝的生椰拿鐵哦!」
想象中的歡呼沒有聽到,反而是她叫的更大聲音:「安安你快看!」
「浩瀚娛樂今天下午五點有人跳樓了!」
「啊?!」我一驚,一邊卸下手上的東西,一邊想起今天電梯故障的事。
我問:「你確定是跳樓不是電梯故障?」
她噠噠爬下床:「新聞都出來了,我還能看錯嗎?」
她把手機遞到我麵前,我接過一看,確實是跳樓。
「這張照片...」我仔細觀察新聞上配的打碼現場圖,在高高的頂樓上,看到一隻模糊的黑團,像是人影。
我指了指屏幕上的那處,問:「你看這裏有什麼嗎?」
林恩京隨著我的手指去看,一臉懵:「什麼也沒有啊。」
見我表情不對,她立即反應過來:「你說這件事是...那個做的?」
我笑而不語,一副諱莫如深的高人形象。
她沒好氣推我一手:「自家人,別裝。」
她接著問我:「你今天去浩瀚娛樂就沒發現不對嗎?」
我躺在吊椅上,找到舒服的姿勢:「沒有,那邊一切都挺正常的。」
我頓了頓:「除了電梯出現故障以外。」
「電梯出故障?」她像是抓到什麼重點,扒著吊椅的兩根繩,靠近我,幽幽說道。
「說不定是那隻鬼警告你,不要來這裏管閑事!」
我一愣:「可是當時我並沒有感受到有鬼作怪的氣息。」
她掐著下巴,做思考狀:「可能是你太久沒幹活,失了敏感度。」
聽她這麼一說,我也開始反思,真是太久沒抓鬼,鬆懈了?
正想著呢,手機微信就來了消息,是傅昀琛。
林恩京湊過來看一眼,忙催促我回複:「你快問問他新聞是怎麼回事兒?」
傅昀琛:【到學校了?】
我:【嗯,這個新聞是怎麼回事兒?】
我:【轉發鏈接】
傅昀琛:【就是承受不住壓力】
我:【電梯修好了嗎?】
傅昀琛:【沒有大問題。】
聊到這裏,我沒有再回複,對著林恩京道:「他說是員工受不住壓力,自殺的。」
林恩京有些不信:「跟鬼無關?」
她又道:「你沒和他說你看到不對嗎?」
我擰眉:「剛才我又看了一遍照片,什麼都沒有,可能是我之前看錯了。」
我心裏仍是不安:「具體怎麼樣還要去現場看一下才能決斷。」
想到此,我又給傅昀琛發去消息,告知他明天我要去現場一趟。
傅昀琛:【你覺得這事有問題?】
我:【嗯,也可能是我想多了,但總歸去看一眼是好的。】
傅昀琛:【好,明天早上我去接你。】
回複了好後,我將手機放下,林恩京忙問:「怎麼樣?」
我答道:「明天去看一下。」
她有些興奮:「我能去嗎?」
我稍稍思索,而後道:「你想看鬼,我可以帶你在學校看。」
她忙擺手拒絕,噠噠跑回床上:「我不看了!」
夜幕降臨,整個城市被黑暗籠罩,所有在日光下不能出現的事物都將在此時魚貫而出。
在現代化的一棟建築裏,隨著最後一盞燈的消失,整棟樓陷入寂靜。
深藏在角落的影子從頂層開始飄蕩。
最後一盞燈滅的樓層,噠噠的高跟鞋從上往下,慢慢變得急促。
噠--噠--噠
噠-噠-噠
噠噠噠!
猛地,腳步聲停了一瞬,過後又恢複正常。
隻是高跟鞋的聲音越來越遠,從下往上,明明是下樓卻變成了上樓。
原本利落的腳步聲,變得拖拉,每走一步,都帶出一陣刺耳的聲音。
直至聲音消失不見。
靜默下,有女人尖利的笑聲由小漸大,笑聲中還摻雜男人渾厚的聲音。
劇烈的碰撞過後,笑聲在風中飄蕩,在地麵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