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晚,你跟沈總,到底怎麼回事?”
保姆車停在我的公寓樓下,萍姐終於處理完緊急公關,轉過頭來,一臉凝重地問我。
我搖搖頭,“萍姐,我不知道。”
這不是謊話。
五年前的江澤,和現在的沈斯越,對我來說,是兩個完全不同的人。
“不知道?”
萍姐的音量陡然拔高,“你別跟我裝傻!孩子都找上門了!你知不知道,你差點就毀了!”
我疲憊地揉了揉眉心,有點破罐子破摔,反正無論是江澤,還是沈斯越,想毀掉我,都是輕而易舉。
“萍姐,讓我靜一靜。”
萍姐看著我,最終歎了口氣。
“算了,你先上去休息吧。記住,這幾天誰的電話都別接,什麼都別說。一切等公司安排。”
我點點頭。
打開家門時,一片漆黑。
我沒有開燈,摸索著倒在沙發上,將臉埋進冰冷的抱枕裏。
一直壓抑著的感情突然爆發出來。
憤怒,屈辱,還有一種被欺騙、被愚弄的巨大悲哀,像潮水一樣,將我淹沒。
江澤。
江澈。
沈斯越。
封殺我,拯救我,雇傭我......
我過去五年,一直都活在他精心編織的謊言裏。
這就是他對我的報複嗎?
報複我當初甩了他,所以就讓我跟親生兒子,相處了整整五年,卻是以保姆和小少爺的不對等身份。
手機在包裏瘋狂震動。
我拿出來,屏幕上跳動著久違的兩個字。
江澤。
我盯著看了很久,然後按下了掛斷鍵。
他鍥而不舍地又打了過來。
我再次掛斷。
第三次,屏幕上換成了一條短信。
“晚晚,開門,我在你家門口。”
我猛地從沙發上坐了起來。
心臟狂跳。
深吸一口氣拉開門時,他就站在門後,眼尾通紅,聲音沙啞。
“晚晚。”
我沒有說話,冷冷地看著他,像五年前那個雨夜一樣。
他被我看得有些不自在,將手裏的煙撚滅,扔進了走廊的垃圾桶。
“念念睡了,我把他送回老宅,就過來了。”
我紅著眼看著他:“沈總,離職申請我昨天已經發給您了,小少爺去老宅的事,我可能沒辦法跟去照顧。”
他的臉色,一寸寸地白了下去。
“晚晚,我不是......”
“不是?那沈總是來跟我商量,明天的新聞稿要怎麼寫嗎?”
“還是來給我一筆封口費,讓我永遠閉嘴,不要再出現在你們沈家人麵前?”
我的話,像一把把刀子,紮向他。
他沉默了。
喉結上下滾動,卻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沈斯越,五年前你騙我,你是個窮小子。”
“但你卻能指使劇組把女主給一個履曆的新人。”
“我不願談這場欺騙的戀愛,離開了。”
“五年後,你又成了隱退影帝出意外的哥哥。”
“你的戲演完了嗎?”
“耍著我玩,開心嗎?”
我一字一句的質問他。
“晚晚,我沒想耍你,我是......”
他急了,上前一步,想要抓住我的手。
我猛地後退,避開了他的觸碰。
“別碰我!”我厲聲喝道。
“我嫌臟。”
他的手僵在了半空中。
臉上的表情,是震驚,是受傷,還有一絲我看不懂的痛苦。
我們就這樣,隔著一步的距離,對峙著。
走廊的聲控燈滅了。
黑暗中,我隻能聽到彼此沉重的呼吸聲。
過了很久,他才重新開口,聲音裏帶著一絲哀求。
“晚晚,七年前我沒想過要騙你,我給你的愛一直都是真的。”
“後來我也是逼不得已。”
逼不得已?
他騙我欺我,反而成了他的逼不得已。
我閉上眼,深吸一口氣,將湧上來的淚意,生生逼了回去。
“沈斯越,你說完了嗎?”
“說完就請回吧。”
我剛要關門。
一隻腳猛地卡進了門縫裏。
他用了很大的力氣,將門重新推開。
高大的身影,從門縫裏擠進來。
門在我身後,“砰”的一聲,關上了。
黑暗的房間裏,隻剩下我們兩個人。
他將我抵在門板上,雙手撐在我身體兩側。
帶著淡淡的煙草味的呼吸,噴灑在我的臉上,留下滾燙的熱意。
“晚晚。”
他低下頭,額頭抵著我的額頭,聲音裏滿是壓抑的痛苦和恐慌:“別趕我走。”
“你聽我解釋,好不好?”
“就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