訂婚當天,我跟未婚夫提了分手。
他在電話裏語氣煩躁:“訂婚又不是結婚,我有特殊情況來不了,你跟賓客解釋一下就行了。”
“嫂子隻有我一個親人,她抑鬱症發作,我陪她出去旅遊散心又怎麼了?”
“你要分手可以,以後別來求我!”
他認定我舍不得從小到大的情分,說完就掛了電話。
還把手機關機,所有朋友都聯係不上。
我也拉黑他所有聯係方式。
穿著上個月獨自去選的婚紗,嫁給了爸媽給我找的聯姻對象。
第七次發信息催池明彥的時候。
他終於回了個語音。
“我在陪嫂子旅遊散心,她今天狀態不太好。”
語氣淡漠,仿佛在說一件稀疏平常的事。
心跳停滯一瞬。
我打了個電話過去。
隱隱的風聲透過話筒傳來,他接起電話,卻沒有吭聲。
失望堆砌到頂點,扭頭看向場外的賓客,我苦笑勾唇:“池明彥,我們分手吧。”
“就因為我沒去訂婚現場,你就要跟我分手?”
我嗯了一聲。
“你也知道嫂子有重度抑鬱症吧?”
“嗯。”
聞言,對麵沒忍住笑出了聲。
“既然知道,那你鬧什麼呢?”
“我都說了今天有特殊情況來不了,曉晗抑鬱症複發。”
“留她一個人在家,萬一出事了誰負責?”
他的語氣沒有起伏。
卻如針似的往我身上紮。
“你跟賓客解釋一下我有事就行了。”
“等我回去會補償你。”
話說的倒是輕鬆。
可我差的是一個補償嗎?
我剛想繼續說什麼,一道帶著哭腔的女聲止住了我的動作。
“明彥,你快來,我的腳又陷進泥巴裏抽不出來了!”
“嘶——要摔倒了。”
池明彥瞬間將手機丟進口袋去扶她。
要說出口的話被卡在嗓子眼裏。
我以為自己很冷靜,可微微發抖的手出賣了我的內心。
默默聽著那邊窸窸窣窣的動作。
池明彥的嗔笑和孟曉晗的撒嬌混在風裏,一同灌進我的耳朵。
不知過去多久。
我感覺手都些舉麻了。
那邊才終於傳來人聲。
孟曉晗從他兜裏掏出手機,故作詫異的“哎呀”一聲。
“明彥,你還和蘇允通著電話呢呀。”
“對麵怎麼沒有聲音?蘇允,你還在聽嗎?”
池明彥神色一窒,一把奪過手機掛斷。
“又跟我鬧分手呢,別理她。”
2
屏幕很快暗下去。
腦中過馬燈似的閃過許多我和他在一起的細節。
我突然就很不甘心。
打開和他的聊天框,記錄還停留在他發來的那條語音。
我敲出一個問號。
又給他打了一個電話。
那邊是忙線狀態。
不管打多少次都是這樣。
心底對他僅存的希冀逐漸消失。
我麵容逐漸變得冷淡。
平複情緒後,我轉身走了出去。
爸媽迎了過來,滿臉焦急。
“眼看這賓客都快到齊了,你聯係到明彥了嗎?他在哪兒?快到了沒?”
“我們給他打電話是關機狀態。”
我強顏歡笑,眼底冷漠。
爸臉色迅速冷了下來:“他又和那個女人單獨出去了?”
我沒有否認。
我媽看向我的眼神有些心疼,主動提出:“要不要退婚?”
歎了一口氣,她繼續道。
“你得好好想想,畢竟他當初可是你鬧著要嫁的人。”
是啊。
我鬧著要嫁的。
甚至在高考那天,為了和他去到同一所城市上大學。
我空了最後一道大題。
爸媽知道後,無奈問我怎麼能愛成這樣。
都能影響自己的前途。
我笑而不語。
是啊,那麼愛的人,怎麼鬧成了這樣呢?
見我沒回複,我媽又重複了一遍問題。
“要退婚嗎?”
我猶豫了。
近十年的感情不是說斷就能斷掉的。
心底的痛蔓延全身,我控製不住的發抖。
手機卻突然叮咚了一聲。
信息是孟曉晗發來的。
“蘇允,你不要胡思亂想啊。”
“今天我實在是控製不住自己的情緒,吃了藥也不頂用,才臨時叫池明彥出來陪我的。”
“畢竟他是我唯一的親人......我找不到其他人。”
說著,她還給我發來了一段幾秒的視頻。
我點開。
映入眼簾的是兩人十指相握的手。
倆人褲腿挽著,雙雙光著腳在海邊淺水區域散步。
池明彥緊緊的牽著她。
孟曉晗覺得這樣不太好。
池明彥卻抓的她更緊,嗓音寵溺:“這樣你才不會再陷進泥巴裏去。”
懸著的心死的徹底。
我莫名其妙平靜下來。
定定的看向爸媽。
“嗯,退。”
3
得到我的肯定回答後,爸媽都沒有說什麼,各自開始忙活。
我爸找了個話筒,去台上替我遣散了賓客。
我媽在尋求我的意見後,開始著手聯係很早之前就為我找好的聯姻對象,顧聿風。
我心不在焉的刷手機。
上方卻突然彈出孟曉晗的電話。
我怔了一下,接了起來。
他們的聲音隨之傳來,卻不是跟我說的。
孟曉晗聲音溫柔:“明彥,謝謝你,給了我第二次生命。”
我定住。
屏息凝神。
對麵還在繼續。
“訂婚儀式那邊已經開始了吧?你確定不去?”
池明彥嗯了一聲:“不去。”
“那好吧。”
孟曉晗的聲音聽起來有些惋惜。
“那你救了我的命,我請你去吃一頓飯。”
池明彥安靜了幾秒,笑著應了聲好。
哢噠一聲,是他給她扣安全帶的聲音。
他們的距離近到,我能在她的話筒中聽到他的呼吸聲。
呼吸驟然加重,心底鈍痛無比。
我掛斷了電話。
喘著粗氣,我給她敲出一個問號。
她很久之後才回複。
“剛剛誤撥了電話,你別誤會啊,我跟明彥沒什麼,在吃飯呢。”
這麼說著,她發來一張他給她剝蝦的照片。
下麵還配了一個池明彥的表情包。
我隻覺得一陣反胃。
幾秒後沒忍住,幹嘔出聲。
我拿出手機給顧聿風發了個信息。
“什麼時候有空,敲定一下結婚日期。”
4
對池明彥下頭。
我深知,隻有全身心投入到工作中,我才能暫時忘卻池明彥帶給我的傷痛。
某山區的貧困兒童藝術資助項目即將開展,我得過去一趟。
“我陪你一起?”
顧聿風不知從哪兒得知了消息。
想著就去一周便回來了,我拒絕了。
準備好後,就飛了過去。
山區天氣陰晴不定,暴風雨說下就下。
到那兒的第三天,出現了意外。
有個名叫苗苗的女孩兒跑丟了。
找到她已經是在晚上,雨越下越大,我牽著她狂奔。
看到遠處光亮的那一刻,我也看到了希望。
是一家民宿。
眼睛瞬間亮了起來,我帶著小女孩艱難前進。
眼看希望越來越近。
身後卻突然一重。
不詳的預感瞬間升騰而起,我猛然扭頭。
不知是體力不支還是淋雨時間過長。
小女孩已經合上了眼。
渾身失力的向後仰了過去。
心跳停滯一瞬,我嘶吼出聲。
“苗苗?!”
尖銳的聲音被雨聲吞掉一半,看她沒有一絲反應。
我咬牙,一腳踩進了泥漿裏穩住身子。
另一隻手把她給撈了過來,摟在自己的懷裏。
雨天。
泥漿。
懷中還有個幾十斤的孩子。
不到100米的路我走了幾分鐘。
踏進民宿的那一刻,我渾身失力,撲通一聲跪在了地上。
民宿老板見此嚇了一跳。
尖叫一聲也湊了過來,把苗苗從我手裏接了過去。
給她裹上浴巾。
雨水混著泥土從身上滑下來,臟了地板。
我氣若遊絲,扶牆站起來:“老板,給我開一個房間。”
老板沉默幾秒,聲音緊跟著傳過來。
“不好意思......今天這場大雨下的太突然。”
“我們這兒旅客暴增,最後一間房已經被那位先生預定了。”
他看向我身後。
我艱難扭頭,卻不想。
一眼對上了池明彥晦澀複雜的視線。
空氣瞬間靜寂。
半晌後,他嗤笑了一聲。
“前幾天不是信誓旦旦說不會來求我複合?”
5
“結果把自己搞成這樣,也要追著我到這邊?”
即將要說出的話被卡在喉嚨。
我瞪大雙眼。
不信這話是從他嘴裏說出來。
他沒注意到我的表情變化,依然自顧自:“我本來不想和你計較。”
“可你口口聲聲分手,我對你很失望。”
他嗓音一如既往的淡漠。
打碎了我最後一點自尊。
我穩住步子,不想和他有所交流。
可扭過頭來,看到滿臉通紅的小女孩,我還是軟了心。
扭頭看向他,我眼神幾近央求。
語氣放軟。
“......能不能,把房間讓給我們?”
他身形一頓。
視線落在小女孩的身上。
嘴唇翕動了一下。
可沒開口答應。
提到嗓子眼的心逐漸落了下來。
感受著女孩越來越高的體溫,我語氣沾上哭腔,再次重複了一遍那句話。
“算我求你了,這邊隻有這一家民宿。”
“苗苗發高燒了,需要人照顧。”
我淋雨的時間同樣過長,眼前一陣陣發暈。
池明彥逐漸有了重影。
我看到他握緊拳頭又放開,反反複複。
他有些動容。
我的耐心告罄,正準備第三次開口的時候,他終於說了話。
“你別這麼卑微。”
準備脫口而出的話再次被卡住。
我心底酸澀無比。
池明彥歎出一口氣,抬腳剛想衝著我們走過來。
樓梯口那邊就出現了一個熟悉的身影。
“明彥。”
孟曉晗的聲音很虛弱,扶著牆邊,嗓音嘶啞。
“你把溫度計放哪兒了?我又找不到了。”
剛抬出的腳頓住,朝著孟曉晗拐了過去。
他立刻恢複冷漠的樣子,語速很快。
“民宿客廳有沙發。”
“曉晗也淋雨感冒了,她也需要照顧。”
6
我如遭雷擊。
池明彥卻已經朝著她走了過去。
雙雙消失在樓梯口,我苦笑了一聲。
民宿老板看向我的眼神都帶上了心疼,一邊拿出毛毯,一邊詢問。
“看你跟剛才那位先生認識?”
我點點頭,輕笑一聲。
“前男友。”
他微不可察的歎了口氣,讓我帶著孩子先去公共浴室衝了個澡。
“還好現在是夏天,外麵還不是很冷。”
他拿出兩條毛毯給我們。
“你們就在沙發上湊合一晚上吧,窗戶門一關,風進不來的。”
我接過,和他道了謝。
然後把小女孩放了上去。
她瘦瘦弱弱的,沙發將她整個人都包裹住了。
老板好心的拿了退燒藥過來。
但是直到半夜,小女孩的臉色才逐漸恢複正常。
看來是退燒了。
我長長鬆出一口氣,精神放鬆下來後,眼皮如千斤重。
外麵雷聲混雜著雨聲風聲,拍打的窗戶直響。
不知是什麼時候睡過去的。
我好像做了一個很長的夢。
夢見高三那年,因親眼目睹了一次地震的發生,我便有了要做資助貧困兒童藝術項目的想法。
在這個快節奏社會,必須幫孩子們學會一技之長,他們才有可能走的更遠。
可當時我家還隻是小產業。
根本沒足夠的資本支持我去做。
爸媽無可奈何。
但是也開始為我找資源。
不出意外,因利潤微薄,沒人願意合作這個項目。
和朋友們說了這些想法。
他們猶豫再三後,也都不支持。
“你一個人還想改變他們的命運,做夢呢!”
“就是,杯水車薪而已,沒什麼意義。”
“以後還要去那麼危險的地方考察,萬一出什麼意外了呢?”
他們不跟著我去做。
還百般勸解不讓我去。
我前所未有的陷入孤立無援的境地。
得不到任何有效支持。
無奈之下,我把求助的目光放在了池明彥的身上。
聽完我的動機。
他同意當我的合夥人。
動用了自己在公司的股份,隻為我籌備資金。
籌備兩年。
我初入社會,做的項目策劃滿是漏洞。
他說要陪著我改策劃。
可每次我都會不小心睡著。
醒來卻發現他還在熬夜幫我改方案。
幾個通宵下來,他眼下一片烏青。
我紅著臉,主動提出幫他按摩眼下肌膚。
他輕笑一聲。
自然而然的躺在我的腿上,合上雙眼。
曖昧的氛圍到達頂點,我聲音很輕的問他。
“這項目沒利潤,你為什麼還要陪我去做?”
他嘴角微勾,沒有說話。
正當我以為他不會回答的時候。
他突然開了口。
“在公益項目上追求利益本就是錯誤的行為。”
“這項目你盡管去做。”
“後麵有我兜底呢。”
聞言,我笑的眯上了眼睛。
再睜開眼時,卻發現他的眉骨卻突然變得狠厲,麵容逐漸變得陰冷。
他躺在我的腿上,麵容扭曲,笑的很古怪。
刺耳的聲音在耳邊回蕩。
“她隻是我嫂子。”
“她隻是我嫂子啊......”
......
窗外閃起一道驚雷。
我嚇了一跳,猛然睜開眼睛,才意識到自己滿頭是汗。
原來是噩夢啊。
小女孩嚶嚀一聲。
我微微扭頭想看她的狀態,餘光卻先撇到了樓梯拐角那邊,池明彥的身影。
7
在黑暗的環境中,感官會無限被放大。
池明彥手裏抱著一床厚被子。
小女孩睡夢中打了個噴嚏,池明彥再也忍不住,抬腳過來。
我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一道突兀的鈴聲卻擊碎了這一片死寂。
也把他死死定在了原地。
肉眼可見的慌亂起來,他接起電話,聲音壓的很低。
“曉晗,怎麼了?”
窗外的風聲雨聲突然停了,他站在我不遠處。
我能清楚的聽到孟曉晗委屈的嗓音。
“你去哪兒了?”
“外麵打雷了,有點冷,我好害怕。”
池明彥渾身一窒。
眼神晦澀不明的看了我一眼。
不知在想什麼。
可下一秒,對麵再次呻吟了一聲。
池明彥不再猶豫,瞬間直起身子:“我出來上廁所了,現在回去。”
他還是走了。
我有些恍惚。
思緒不自覺飄回了夢的結尾。
和他在一起後。
本以為能順理成章的訂婚結婚。
直到某天他從外麵帶回來了一個“嫂子”。
那並不是他親嫂子,而是他撿回來的。
據她所說,隻因長時間沒有孩子,她就被丈夫家趕了出來。
麵臨流浪的風險。
池明彥看她可憐,便把她帶回了家。
她比他大。
叫姐姐感覺不太合適,他便叫了她嫂子。
可他們表現出來的關係卻一點都不正常。
初來到家時,她不敢見人。
整天把自己鎖在房間裏。
池明彥怕她身體出了問題,便每天蹲在門邊,講故事哄著她吃。
甚至還有哄睡服務。
我震驚不已,時常提醒他注意男女界限。
他不甚在意:“我隻是怕她出問題。”
話是這麼說。
可他們的行為卻越來越親密。
她會專挑我們兩個約會的時候狀態不好,或者做噩夢。
池明彥接到電話後便要匆匆往回趕。
一次,兩次,無數次。
我心有不甘,固執的拉著他的衣角不讓他走。
他急了,忍不住衝著我發了脾氣。
“她有抑鬱症,你又不是不知道!”
“萬一出了什麼事怎麼辦!”
每次都是同樣的理由。
我心裏很壓抑,鬧著讓他補回陪我的時間。
他同意了,卻帶著孟曉晗一起來了。
對此,他早就找好了理由。
“多雙筷子的事。”
我臉色沉了下來,提著包就要走。
孟曉晗頓時強顏歡笑,說不打擾我們。
池明彥臉色不耐煩,拽住她的手腕,重新讓她坐下。
“蘇允就是作,吃頓飯怎麼了,我們不管她。”
8
山裏天氣變換萬千。
前一天晚上還風電雷鳴,翌日便晴空萬裏。
我帶著小女孩離開。
處理完這次的尾部工作後,我便回到了家裏。
頭昏昏沉沉。
人總是容易在放鬆下來的時候生病。
爸媽看到一周未見的我,驚喜的撲過來。
我強扯出一抹笑,眼前卻驟然變得天昏地轉。
下一秒,我控製不住的失力,向前倒了下去。
......
再醒來是在醫院。
鼻腔裏是濃濃的消毒水味。
我頭還是有點暈,環顧病房。
這裏圍了很多人。
爸媽滿臉擔心,看到我醒了立馬過來扶我。
顧聿風也來了,悶不吭聲的站在我床邊。
注意到我嘴唇幹到起皮,他拿著棉簽沾水,往我唇上抹。
他聲音很輕。
帶著濃濃的自責。
“早知道我就該推掉工作跟你一起去山裏。”
“不該放心你一個人的。”
我笑著安慰他我沒什麼事。
隻是發燒而已。
眼前視線逐漸聚焦。
我的笑僵在嘴邊。
因為——
透過顧聿風。
我直直的望到了站在病房門口的池明彥。
9
病房內的人全都明白了我的意思。
默默退了出去。
我爸路過他時,還不忘刻意撞了他一下。
他瞬間從愣怔中反應了過來。
腳步沉重的抬腳,他走過來,蹲在我床邊。
開口時嗓音沙啞的要命。
“那天晚上為什麼,為什麼不跟我說你冷?”
我扯著唇笑了一聲。
卻因為嘴巴幹而發出吃痛的聲音。
他瞬間反應了過來。
拿過棉簽就要幫我潤唇。
我不動聲色的躲開,滿眼譏諷的看他:“說了有用嗎?”
他動作僵在原地,握著棉簽的手緊了緊,半晌才開口。
“你是不是還在怪我?”
我沒回複。
他神態有些著急了,生怕我誤會,趕緊解釋道。
說那天以為我是賭氣追到了那裏。
他隻是想氣氣我,不想讓我再那麼輕易鬧脾氣。
還說那天嫂子確實是高燒燒到了39°。
我心底冷笑,抬頭望著他。
打斷他的喋喋不休。
“池明彥,我們已經分手了。”
他的嗓音戛然而止,半晌後:“你說的是真的?”
我挪開視線。
他眼底頓時沾上一絲猩紅,自嘲的搖著頭。
“肯定是騙我的。”
“我們那麼多年的感情,你怎麼可能輕易放的下,我又沒做對不起你的事。”
我忍著要把巴掌落在他臉上的衝動。
語氣近乎質問。
“是你讓我單獨去挑訂婚禮服的,對吧?”
他沉默半晌,嗯了一聲。
“是你把我丟在訂婚禮上一個人的,對吧?”
“嗯。”
“也是你看著我睡大廳一夜的。”
“嗯。”
他麵容痛苦到微微扭曲,內心掙紮。
我鬆出一口氣。
“我已經有了新的未婚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