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本以為沉入永恒黑暗，但劇烈頭痛全身散架疼痛將阮清淮拽回人間。

她艱難睜眼，醫院蒼白映入眼簾。

未及反應，門被粗暴推開。

裴文景臉色鐵青，幾步跨至床前：“阮清淮！你心腸何其歹毒！雨眠何辜，你要推她下海？寺廟五年，那個人就教會你如此惡毒手段？！”他口中“那個人”，充滿鄙夷。

“阿景不是那樣人！是莊雨眠自導自演！”阮清淮喉嚨發緊嘶啞反駁。

“閉嘴！”裴文景怒火爆發，猛地上前攥住她纖細手腕，力道幾欲捏碎骨頭，狠狠將她從病床拖拽下來！

阮清淮摔落冰冷地板，劇痛讓她蜷縮，眼前陣陣發黑。

裴文景如拖拽物品，不顧她踉蹌呻吟，粗暴拖行過冰冷走廊。

最終狠狠摁在莊雨眠病房門前地板，聲音冷酷：“給雨眠道歉！立刻！”

身體劇痛極致屈辱令她冷汗涔涔。

“文景哥，算了。”莊雨眠虛弱聲音適時響起，“姐姐怨我，是我不該回來......”她垂眼掩去得意。

裴文景目光轉向莊雨眠時瞬間疼惜：“雨眠，你太善良。但欺負你的人，我絕不輕饒！”

他轉向保鏢，眼神如刀，“拖下去！讓她‘清醒清醒’！”

保鏢領命，粗暴架起癱軟如泥阮清淮。

車子夜色疾馳，最終停在冰冷海邊。

熟悉地點令阮清淮控製不住顫抖。

裴文景立於岸邊礁石，居高臨下看她：“既然那麼喜歡海，便好好享受個夠。”

保鏢粗暴將她推入齊腰深冰冷海水！

刺骨海水瞬間淹沒她虛弱身軀，她嗆咳想逃，卻被死死按住肩膀。

裴文景冷眼旁觀。

時間在刺骨寒冷窒息恐懼中流逝。

在反複按壓嗆水中，阮清淮意識模糊，牙關打顫。

突然，裴文景手機響起，他接起臉色驟變：“什麼？項鏈掉海裏了？好，我立刻找！”

掛斷電話，他目光陰冷掃向海中瑟瑟發抖身影：“拖去深水區！讓她潛下去找！什麼時候找到項鏈，什麼時候回來！”

阮清淮虛弱搖頭：“不......我找不到......求......”換來更粗暴拖拽。

海水漫過胸口脖頸......最終在離岸百米外，她被狠狠推入滅頂深海！

她猝不及防嗆入腥鹹海水，每一次掙紮抬頭呼吸，都被無情按下！

“找！仔細找！那是雨眠母親遺物！”裴文景冷酷聲音如同審判。

她被迫一次次紮入冰冷海水，在黑暗中盲目摸索。

每一次下潛耗盡殘存體力，每一次換氣伴隨劇烈嗆咳更深絕望。

岸上，裴文景緊抿唇，死死盯住海中沉浮掙紮身影。

垂在身側手無意識攥緊，指節泛白。

心臟似被狠刺。

夜色深重，海中阮清淮終於一動不動。

“撈上來！”裴文景聲音帶著一絲緊張煩躁。

阮清淮如破敗玩偶被拖上岸，癱在冰冷沙灘，隻剩胸膛微弱起伏。

“自己走回去。”裴文景丟下冰冷四字，轉身上車絕塵而去。

從海邊至裴家路漫長如煉獄。

她渾身濕冷，寒氣蝕骨，腳底被砂石磨得血肉模糊。

當她終於抵達家門，天邊已泛微光。

推開門，卻見客廳堆滿莊雨眠行李箱。

裴文景見來人厭惡皺眉：“項鏈未尋回，作為懲罰，今後你便是雨眠貼身保姆，24小時聽候差遣。”

樓上浴室突然傳來莊雨眠驚恐尖叫：“啊——！”

裴文景臉色一變衝上樓，阮清淮拖著灌鉛腿艱難跟上。

浴室門口，莊雨眠裹浴袍瑟瑟發抖縮在裴文景懷中，臉色慘白指地麵：“水......好多水......我怕......”

“別怕，隻是意外，水管老化。”裴文景心疼安撫。

“可我一見水就窒息，我好怕......怕失去你......”莊雨眠緊抓他衣襟。

裴文景緊擁她：“別怕，我會一直陪著你，寸步不離。”

阮清淮看著，心口刺痛。

莊雨眠眸光一閃，看向形容枯槁阮清淮：“姐姐，我......我怕，你能陪我嗎？”

裴文景命令阮清淮：“進去幫雨眠洗澡。務必仔細。”

阮清淮麻木走進彌漫水汽浴室。

門關上，莊雨眠臉上驚恐瞬間褪去，換上冰冷刻薄：“水太燙了！想燙死我嗎？”

“頭發沒洗幹淨！重洗！”

“水濺到我臉了！廢物！”

刻意的刁難反複無常指令。

阮清淮如同沒有靈魂空殼沉默執行。

窗外天色由明轉昏。

當阮清淮終於被允許離開，雙腿麻木幾乎失去知覺。

她爬回狹小冰冷保姆間，墜入無邊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