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這句話徹底點燃了顧遠航的怒火。
“淩星,你瘋了嗎?為了一個任務,你就要離婚?”
“我瘋了?”我淒然一笑,直視著他的眼睛,“是你瘋了,顧遠航。你為了白芷,親手毀了我的夢想,現在還反過來問我為什麼瘋?”
“我說了,這跟白芷沒有任何關係!”他立刻否認,“你為什麼非要把無辜的人牽扯進來?她是個病人!有心理創傷!”
“病人?”我被他這副道貌岸然的樣子惡心得想吐,“她的病就是你慣出來的!顧遠航,你敢說你把我的名額讓給她,不是因為你那點見不得光的責任感?”
我們的爭吵像一場風暴,他指責我自私冷血,不懂得體諒,我唾棄他虛偽懦弱,打著保護我的旗號去滿足他那點英雄主義的私欲。
最終,這場戰爭以他摔門而出告終。
那一夜,我獨自守著一室狼藉,心灰意冷。
第二天,我頂著紅腫的眼睛回到基地。
所有人都對我指指點點,我成了那個為情所困,胡攪蠻纏的瘋女人。
我對此置若罔聞,直到那個風暴的中心,款款向我走來。
是白芷。
她端著一杯水,在我麵前停下,臉上掛著恰到好處的擔憂:“星姐,你臉色好差,是不是沒休息好?都怪我......如果不是我,你和遠航哥也不會......”
我懶得理她,轉身想走。
“星姐!”她急急地拉住我的手腕,動作牽扯到她的訓練服的袖子向上滑落,露出了一道淺淺的舊疤痕。
我的目光被那道疤痕釘住。
她仿佛才意識到,觸電般地縮回手,輕聲說:“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她低下頭,聲音很輕:“師兄總是這樣,太善良了。當年我模擬艙失控,是他不顧危險把我救出來的,可能從那時起,他就覺得對我有一份責任吧......這份責任太重了,重到讓他為難,也讓你受委屈了。”
我看著她那張寫滿無辜的臉,隻覺得一陣反胃。
午休時,我躲在休息室的角落,想讓自己混亂的大腦清靜片刻。
我鬼使神差地點開了朋友圈,一條半小時前發布的動態赫然出現在眼前。
是白芷發的。
一張她在夜間訓練場拍的側影,背景是熟悉的模擬駕駛艙。
照片下,是一行小字和一顆鮮紅的愛心。
“有師兄在,再黑的路也不怕。”
昨夜,他與我激烈爭吵,口口聲聲說與她無關。
晚上,他就陪著她訓練去了。
顧遠航,你可真行。
手機屏幕的光,照亮了我眼中的最後一絲光亮,然後,那束光徹底熄滅了。
連帶著我對他的愛,也消失得無影無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