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女孩幹淨白嫩,反觀自己,紋身,抽煙,喝酒,打架......
為了活著,我在社會摸爬滾打,身上早就布滿了觸目驚心的疤痕。
原來他是那麼討厭疤痕的嗎?
依稀記得,我左手小臂上那條最長的疤痕,是第一次在巷子裏救下池木南留下的。
左腿那道最深的疤痕,是池木南被人推進水裏,我跳水救人時被鋼筋劃拉的。
隻差一厘米,我的腳筋就會被鋼筋挑斷,成為廢人。
就像我們之間,哪怕隻有一厘米的距離,也會一直是我們永遠無法跨越的溝壑。
“七仔,酒吧低價出售了吧,我們要搬遷地方了。”
我訂了兩天後去南城的車票,在大群裏發出通知,想要一起離開這裏去南城發展的弟兄就跟著我一起走。
群裏大半選擇跟著我離開,他們大多沒有父母親人,早早投靠了我。
如果沒有我,他們或許早就死在冬天的巷口。
“什麼離開?”
池木南回來時聽到了我和小弟的對話,他眉頭緊皺看了我一眼。
又溫柔的攙扶著手上貼著創可貼的夢瑤坐下。
我正要開口告訴他,我要走了的消息。
夢瑤突然驚呼一聲,瞬間跳起。
板凳上,一根銀色的針頭閃著白光,坐墊旁還多了幾滴紅色。
夢瑤臉色蒼白,她咬著唇,聲音不自覺帶上一絲顫抖,“你在針頭上做了什麼手腳?”
“我和你無冤無仇,你為什麼要用這麼卑劣的手段害我?我這麼年輕漂亮,我還不想死!”
夢瑤仿佛被抽去渾身氣力,癱軟在地。
池木南唇瓣緊抿,不滿的看著我,“清鈴,她隻是我的朋友,不是外麵那些混社會的小混混。”
“看在我的麵子上,你不要把那些對待小混混的陰招用在她身上。”
池木南抱起夢瑤,“我這是為你好,萬一夢瑤追究你的責任,你有沒有想過我們怎麼辦?”
我的心臟仿佛被重錘狠狠敲擊,巨大的疼痛感告訴我,這不是夢。
相處那麼多年,且不說他了解我的品行,絕不會對普通人動手。
更何況我現在一身傷躺在病床上,又怎麼對椅子做手腳?!
“池木南,你不信我?!”
池木南麵露難色,躊躇不決,夢瑤劇烈咳嗽了兩聲,扯了扯他的衣襟。
“救救我,木南......我不想死。”
池木南咬牙,轉身離開了病房,“除了你,沒人能做出這些事,清鈴,你先冷靜一下吧。”
我盯著兩人離開的方向,氣不過,一拳頭狠狠砸在床上。
臉頰一片濡shi,我抬手摸了摸臉,這才發現自己哭了。
記憶裏我哭過兩次,兩次是因為池木南。
第一次,池木南渾身是血倒在家門口,我哭自己的無能,連重要的人都保護不好。
第二次,池木南為了她和別人起了糾紛,他堅定的站在她身邊,她哭自己能遇到真心相待的人,落下幸福的眼淚。
這是第三次,也是最後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