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書儀拖著沉重的身子,回到房間,挑出膝蓋裏的碎瓷片上藥。
隨後就蜷縮在沙發上睡著了。
等她醒來,發現自己全身發燙且無力。
她下意識想要求助宋津年,卻沒有得到回應,自嘲的笑了笑。
他肯定還在衛生院,陪著夏詩棋,哪裏還管她這個孤女呢。
她想去衛生院看醫生,一陣眩暈感傳來,她的世界陷入黑暗。
再次醒來,她發現自己躺在病床上。
原來是來送信的郵差,發現了暈倒的她,這才將她送到衛生院救回一命。
她輸完液後,卻聽見兩個護士在閑聊。
“你看見了嗎?那可是宋團長,可真疼老婆啊!”
“對呀,可剛剛送來的沈同誌不是他的侄女嗎?他居然看都不來看一眼。”
“你沒聽說,這個沈同誌啊,前段時間才去了勞改所,據說是思想有問題呢!”
她用被子遮住自己的臉,無聲的哭泣。
曾經他最在意她的名聲,一個小混混為了追求她給她造黃謠,被他知道後直接以流氓罪關進監獄。
可現在,她的流言滿天飛,他卻不管不顧。
等退燒後,她捏著老師的回信,從衛生院裏出來。
信裏老師很高興她能做出這個決定,還說有一位同期的同學也會一同前往留學。
反正宋津年現在已經得到幸福了,她離開才是最好的決定。
這時一個聲音突然叫住她,“書儀,你怎麼在這裏,不會是跟著你小叔來的吧。”
那輛熟悉的軍用越野車停靠在她麵前,她看見宋津年下意識的皺起眉頭。
“你手裏拿著的是什麼?”
沈書儀將信封藏在身後,“沒什麼,隻是老師的信件而已。”
她沉默的坐上車,望著車窗外不斷倒退的風景。
這個生活了十幾年的地方,她終究還是要離開了。
這時馬路上突然衝出一輛失控的大貨車,朝他們駛來。
“砰!”他們的汽車被掀翻,宋津年下意識的護住身邊的夏詩棋,被一塊玻璃碎片紮穿了肩膀。
她因為坐在後座,又係上了安全帶,身上隻是輕微擦傷。
夏詩棋驚魂未定,被眼前的景象嚇呆了。
“宋津年!你流了好多血!”沈書儀撲上去查看他的傷口,仿佛又看到了上輩子的那場悲劇。
不知過了多久,醫療隊的人才趕來。
他被抬上擔架,嘴唇泛白,卻還是強忍住劇痛安慰哭泣的夏詩棋。
“沒事的,我不疼,你別哭了。”他溫柔的擦去她臉上的淚水。
滿身狼狽的沈書儀,心臟像被一隻大手緊緊攥住。
她突然大笑起來,笑得眼淚都流了出來。
眼淚滴到傷口上,火辣辣的疼。
他可真愛她啊,兩輩子都為了她拚命。
宋津年,這輩子希望你如願以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