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書儀重生了,回到了當初給宋津年下藥發生一夜情的那天。
她身上的性感蕾絲睡衣、桌上的紅酒,一切都和前世一模一樣。
下一秒,宋津年一腳將門踹開。
他麵露潮紅,從來都扣到最頂端的襯衫紐扣被解開,能清晰的看見誘人的腹肌,他的視線掃到她身上時,臉色一沉。
“沈書儀,你怎麼如此不要臉!”
“我大你十歲,是你名義上的小叔,你居然不知廉恥給我下藥?”他撿起一塊碎玻璃狠狠刺向大腿,鮮血讓他暫時保持清醒。
“早知如此,當初還不如就讓你被送回你那個賭鬼爸爸的身邊!”
沈書儀心臟一抽一抽的疼痛,她感覺臉上濕潤了,伸手一抹,原來她早已淚流滿麵。
前世,她的母親和繼父在任務中不幸身亡,宋津年作為繼父的弟弟,不忍看到她被送到賭鬼爸爸身邊,於是將她領養回家。
“從今以後,我來照顧你。”
剛升職為團長的他一諾千金,果真將這句話踐行到底。
那時的他是人人愛慕的冷峻團長,卻將她這個孤女寵成了掌上明珠。
他會在她發燒生病時,不眠不休的照顧她三天三夜;會在她被同學嘲笑沒有媽媽時,為她掃去所有流言蜚語;鎮上剛流行的衣服和新玩意,第二天就會出現在她的屋子裏。
高考過後,他更是直接在大學附近為她買了一套房,將那裏裝修成家裏的樣子,隻是為了能讓她適應大學生活。
他給了她底氣與愛,所以愛上宋津年真的很簡單。
可他似乎察覺到了她的意圖,總是躲著她,於是她昏了頭給他下藥。
當她把自己交給他後,得到的卻是他厭惡至極的眼神。
他迫於無奈娶了她。
可婚後的生活,卻如同一把鈍刀淩遲她的心。
她無數次的示好,都換不來宋津年的一個眼神。
在第五個結婚紀念日,再次麵對打不通的電話和一桌子冷掉的飯菜、化掉的奶油蛋糕時,她終於放棄了。
沈書儀將剩菜倒掉,她要去找他說清楚。
沒想到卻看到他在國營飯店點了一大桌子菜,和一個女人談笑風生。
那女人轉過頭,她看清了那是宋津年錢包夾層裏那張發黃照片裏的女人。
而接下來的一幕,更是讓她瞳孔震地。
夏詩棋踮起腳尖,紅唇貼上他的嘴唇,而他......沒有躲。
他怎麼能這麼羞辱她?
原來他結婚五年從來不碰她,是因為早就有了心上人。
眼淚唰的掉下來,就在她準備悄無聲息的離開時,宋津年一個抬眼看到了哭泣的她。
他眼神中浮現慌亂,起身來追她,“書儀!你誤會了!”
誤會?可他剛剛眼神裏的愛慕騙不了人。
她轉身離開,不顧身後宋津年的呼喊。
就在她準備過馬路的時候,一輛疾馳而來的汽車衝她駛來。
“書儀——”趕來的宋津年將她推開,自己則被撞飛十幾米,最後躺在血泊中。
她踉蹌著朝他奔去,卻怎麼也擦不幹他身上的鮮血。
“津年,我不是故意的......”夏詩棋慌亂不已,癱坐在地上。
“書儀......,答應我,不要起訴詩棋......”他艱難開口,隨後徹底沒了生息。
她抱著他哭的撕心裂肺,他就這麼愛夏詩琪,就連最後的遺言也是為她開脫!
想到這裏,她的指甲早已嵌入掌心,疼痛將她驚醒。
“我不會對你做什麼的,小叔你放心,我會叫來你暗戀的夏詩棋,成全你們。”說完她就快速離開,將門狠狠關上。
她拿起放在客廳的大哥大,給夏詩琪所在的文工團打去電話。
做完這一切後,她才跌坐在地。
明明說好不再為他傷心,可心臟還是像被人劃開了口子,不斷灌進冷風。
上一世她遵守宋津年的遺囑,沒有起訴夏詩棋。
也從夏詩棋口中得知,原來如果沒有當初那一夜,他早就打算跟夏詩棋告白。
“都是你害死了你小叔!為什麼死的不是你!”夏詩棋的這句話成為了她的夢魘。
沈書儀隻要入睡,夢中就是躺在血泊中的宋津年。
她再也受不了,最後選擇結束自己的生命。
“你坐在這裏幹什麼?是津年找我有事嗎?”夏詩棋穿著一身小白裙赴約。
裙擺隨著她的步伐擺動,像初春枝頭的玉蘭花。
她站了起來,將門打開,“你進去就知道了。”
夏詩棋剛進門,看見躲在蜷縮在一角的宋津年,驚呼出聲:“津年!你怎麼留了這麼多血?”
已經被藥物折磨的快要受不了的他,將夏詩琪一把抱住。
“詩棋,我是不是在做夢?”
躲在門後的沈書儀,聽見這話渾身僵硬。
宋津年寧願傷害自己,也不肯碰她一下。
卻在聽到夏詩棋的聲音後,就立馬動情。
她默默關上門,想將屋內的呻吟聲隔絕。
可那些不堪入耳的聲音,卻織成一張細密的網,將她牢牢網住。
掙不開,逃不掉。
不知過了多久,屋內的動靜才漸漸消失。
就在這時,一群人浩浩蕩蕩的衝了進來。
“亂搞男女關係的那對狗男女在哪兒!”
“真是世風日下!不要臉!”
沈書儀連忙去阻攔,“你們幹什麼!不要進去!”
可她越遮掩,那些人越以為裏麵有鬼。
剛推開門,就看見宋津年坐在書桌旁,處理公務。
他們一愣,發現房間裏沒有另外的人。
在他的冷臉質問下,隻能道歉。
“宋團長,我們是接到有人舉報亂搞男女關係,不好意思叨擾到你了。”
“我們這就離開。”
宋津年沉下臉,“是誰?”
其中一個人開口:“是沈小姐,就是她舉報有人亂搞男女關係的。”
他轉頭厭惡的看著她,“你怎麼變得如此惡毒!”
一群人打算離開,“既然是謊報,那我們就先離開了。”
“慢著!”他麵如寒霜,盯著沈書儀一字一頓說道:“犯了錯,就該受處罰,將她帶去勞動改造所。”
沈書儀淚如雨下,沙啞著開口:“不是我,我沒有舉報!”
可她的否認已是徒勞,眾人將她一並帶走了。
等她被帶走後,躲在房間暗格裏的夏詩棋才出來。
“津年,還好有你在,不然我這輩子就毀了......”她柔弱無骨的靠著他的肩膀。
“現在我清白也沒有了,以後還怎麼嫁人呢?但是我不怪書儀,她也是無意的......”
他聽明白她的意思,思索半天後許下承諾,“我們結婚。”
而被抓走的沈書儀則是被丟到了采石場,接受為期三天的勞動改造。
剛到采石場的第一天,她就因為起晚了被管教抽了一鞭子。
“偷什麼懶?今天不幹完活,別想吃飯!”
她忍著背上的劇痛,頂著烈日踉蹌前行。
可她這副身板,在這弱肉強食的采石場裏就是最底層的那類。
她剛裝滿一推車,就被隔壁的女人搶走了。
“你幹什麼!這是我的!”沈書儀想要去搶回來,卻被女人推到在地,磕在岩石上,鮮血滲出。
她隻能眼睜睜看著自己的勞動成果被奪走,卻無能為力。
等她完成任務去飯堂,飯菜早就一掃而光。
還是一個大娘看她可憐,給了她半塊餅子。
沈書儀低頭吞咽,幹噎的餅子卻如同石子般劃過她的喉嚨,火辣辣的疼。
可這也比不上她心臟的刺痛,曾經她隻是破了皮,宋津年都會心疼半天,可如今他卻親手將她送進這個人間煉獄。
三天過後,她白嫩的皮膚早已被曬黑,細膩的手指也生變得粗糙。
“出去以後改過自新!”管教說完這句話就離開了。
沈書儀拖著疲憊不堪的身體往家裏走,路上卻看見一個醒目的橫幅。
“恭賀宋團長和夏詩棋小姐新婚快樂!”
腿好似灌了鉛一般,再也邁不動一步。
原來她在勞改所受苦的時候,他卻和夏詩棋準備喜結連理。
路過的郵差將信遞給她,她拆開後發現是老師的信,裏麵還夾著一張火車票。
上一世因為舍不得離開宋津年,她拒絕了這次出國深造。
她攥緊手裏的信封,這一次,她也該離開了。
就在她回家開始收拾東西的時候,門被大力推開。
看著收拾衣物的她,宋津年怒火湧上心頭。
“你要用離家出走威脅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