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護車的聲音像催命符一樣。
霍子堯呆站在原地,莫名的感覺自己有些喘不上氣,心臟一下一下的瑟縮。
他賭氣的捏緊拳。
許半夢怎麼還是和小時候一樣又倒黴又強。
抽不中查監控也就算了。
他都警告她對打的人那麼危險了,她還要和頭倔驢一樣不要命的往上衝。
都多大的人了,還是這麼強!
霍子堯想起她滿身的血,突然開始後悔同意了簡依依的提議。
“子堯哥,你後悔了嗎?”
簡依依的聲音猝不及防在身後響起,霍子堯僵了一下。
她的眼裏湧上淚光,哽咽的說:
“可是她搶了我的位置,我等了這麼多年,霍家少夫人本應該是我的。”
“我就活該白等嗎?”
霍子堯感覺自己像是脫軌的火車,又被簡依依猛的拉回正軌,黑眸一下變的清明。
對。
這都是許半夢欠依依的。
她就是罪有應得。
......
許半夢的下巴被打的錯位,身上多處骨折。
她在醫院住了一周的院才返回到了工作崗位。
總教官擔心她身上的傷沒好全,就幹脆給了輕鬆一點的差事,檢查學生的內務。
被子要疊成方塊,桌麵要整潔,衛生要到位。
許半夢正挨著查著宿舍,樓道末端突然傳來一聲尖叫。
“許教官不好了!”
“簡依依在宿舍裏煮火鍋,電器著火了,然後窗簾和被罩都被點著了......”
宿舍門一開,裏麵黑濃的煙湧出,伴隨著滋啦滋啦的燃燒聲。
許半夢心裏“咯噔”一聲,她扔下手裏的東西,急匆匆的跑過去。
一進門就看到東倒西歪的酒瓶子裏還在往外流酒,火一點點的向麵粉蔓延。
還沒等簡依依反應過來,一道震耳欲聾的爆炸聲就振破了她的耳膜。
被炸碎的玻璃渣子飛濺,直直的朝她射來。
簡依依的眼裏閃過驚恐,她嚇的呆在原地,預想中的疼痛卻沒有襲來。
她怔怔的看著眼前人。
是許半夢撲在了她的身上,下意識護住了她。
玻璃渣紮進她的背,許半夢痛的顫抖了一瞬,忍受著灼燒的刺痛。
火勢越來越濃鬱,飄浮在空中的麵粉醞釀著第二次爆炸。
門驟然被霍子堯猛的推開,他的額頭上的青筋隨著急促的呼吸微微跳動,連帶著聲音都發了顫:
“依依......”
簡依依崩潰的大哭,她手忙腳亂的爬起,衝到了他的懷裏,語無倫次的說:
“嚇死我了......子堯哥......”
霍子堯目光慌亂又快速的檢查了一遍她的全身,見她腿上觸目驚心的血,瞳孔驟然收縮,“這麼多血?!”
他二話不說就抱起簡依依就要跑。
簡依依下意識開口,話說一半她反應過來,又硬生生卡住:
“是許教官的——”
血。
霍子堯的目光驟然冷下,淩厲的目光轉向身後的許半夢,厭惡的動唇:
“又是你!”
“許半夢,你到底要害依依多少次才滿意?!”
許半夢臉上的血色瞬間褪的一幹二淨,刺痛的脊背不受控的顫抖:“我沒有......”
霍子堯冷笑了一聲,眼裏閃過陰鷙:“裝什麼。”
“你放了火想燒死依依,結果沒得逞就失望成這樣。”
“今天的火,就應該燒死你!”
惡毒的詛咒像千萬根銀針狠狠紮進許半夢的心,她不可置信的睜大眼,強忍著眼底的淚。
下一秒,霍子堯大步向前,不由分說的把她狠狠推了一把,將她徹底推在火裏。
他轉身毫不猶豫的抱起簡依依,離開了這裏。
第二聲爆炸應聲而至。
許半夢的皮肉被撕,裂,已經麻木的感受不到疼了。
二十年。
她和霍子堯形影不離,連上廁所都是一個等一個。
原來在他的心裏,她竟然這麼惡毒。
丟在地上的手機震動,一條新消息彈上。
【您預約的離婚手續現已進行審理。】
【預計三天後就可以拿到結果。】
消防員衝進來,許半夢心灰意冷的閉上眼。
好在。
就剩下三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