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婆在熬湯的時候因為打遊戲分心,導致今天的孟婆湯效果大大減半。
霎時間奈何橋亂成了一鍋粥。
我帶著鬼差們好不容易將鬧事的鬼鎮壓下來。
十八層地獄看門的鬼差從人群中跳起來衝我大喊。
“冉大人,十八層地獄出事了!”
我趕緊拽著孟婆一個閃身來到十八層地獄。
隻見我生前的老公瞿明輝,正欲給雷邢上的宋輕輕鬆綁。
我直接一掌把他拍飛。
徐星星看到來的人是我,立刻激動起來。
“明輝哥哥,都是冉心宜那個賤人害得我,是她把我關在這裏的!”
瞿明輝聞言從地上爬起來,張開雙臂擋在徐星星麵前。
“冉心宜,沒想到你死了也不放過輕輕,你這個毒婦!”
我真是氣笑了,看來那碗半成品孟婆湯隻讓瞿明輝忘記了徐輕輕的壞啊。
1
我抬手讓鬼差將瞿明輝拉開,心念一動,一道驚雷就正正好好的劈在徐星星眉心。
“啊!”徐星星尖叫一聲。
驚雷劈開靈魂之痛,讓她的整個靈體開始劇烈的顫抖,仿佛下一秒就要消散。
瞿明輝看到這一幕,目眥欲裂。
“冉心宜,你有什麼事衝我來!你別動星星!”
我沒理會他,轉身拍了拍正在看戲的孟婆。
“你惹出來的禍,自己收拾。”
說完我閃身又回到奈何橋,繼續維持秩序去了。
一直到傍晚把所有鬼都送過了奈何橋,我和兄弟們才坐下來踹了口氣。
“冉心宜,來一趟我辦公室。”
白無常的聲音傳入我耳朵裏,嚇得我瞬間一激靈。
“白老大,咱能不能用手機啊,你這樣真的很嚇鬼!”
“少廢話,快點過來!”
我拖著疲憊的魂體,直接飄進了白無常的辦公室,結果我定睛一看。
謔!好家夥,黑白無常、牛頭馬麵、日夜遊神全都坐在沙發上瞪著我。
我瞬間站得筆直,這幾位大佬可得罪不起啊。
白無常敲了敲桌子,輕咳一聲。
“小冉啊,你做這陰差也已經有五十年了,你應該知道地府的規矩啊!”
此話一出我就明白了,我這是又被投訴了唄。
自從陽間的那些資本主義剝削者下來以後,地府的工作真是一年比一年難做!
但是沒辦法啊,我爸媽以及那些老祖宗全投胎去了。
最疼我的爺爺也因為功德圓滿上了天庭,忘卻前塵往事一心修仙去了。
我在地府沒有靠山沒有祖產。
隻能謹小慎微的打工攢功德。
我低著頭一副聽候發落的樣子,讓白無常很受用。
“小冉啊,雖然大家都是從人死了過來的,可是既然已經死了前塵往事就不要再追究了。”
我抬起頭,似乎有些明白了白無常的意思。
“投訴我的人是翟明輝是不是?”
白無常點了點頭,把投訴信飛到我手上。
“我翟明輝,實名舉報陰差小隊長冉心宜,公報私仇。”
“將無辜百姓徐星星壓入十八層地獄,每日遭受雷刑之苦!”
“懇請各位大人重審徐星星一案,嚴懲冉心宜,還徐星星一個公道!”
我瞬間周身戾氣暴漲,滾滾黑煙從我腳下升騰,將我包裹起來。
坐在沙發上的黑無常立刻把一張清心咒甩我腦門上。
我這才慢慢收起戾氣,恢複了理智。
我將舉報信攥在手心裏,朝黑無常感謝的鞠了一躬。
轉身對著白無常拱手。
“我請求開啟地獄審判法庭,以證清白!”
白無常擰眉,敲擊桌麵的動作終於停下了。
“地獄審判法庭一旦開啟中途不可退出,小冉,你已經連續拿了三十年優秀鬼差了,前途不可限量,你要不再好好考慮考慮?”
我抬頭直視著白無常。
“白大人,您是不相信我嗎?”
牛頭此時站了起來,走到我身邊,一巴掌拍在我肩上。
“我相信小冉,每年鬼節,小冉都會自掏腰包請孤魂野鬼吃飯,我相信她不是那樣的人!”
我默默將錯位的肩膀接好,牛頭這一下好家夥,靈體差點沒給我震碎了。
黑無常也站起身飄到白無常身邊,拉起他就往外走。
“既然如此,那就走吧,我們去給小朋友助助陣!”
2
鐘馗一見到我來,立馬喜笑顏開的給我展示他在網上買到的新鮮玩意兒,一盞小夜燈。
“這是聲控燈,隻需要說話就可以開燈,關燈,多方便。”
我無奈扶額,大哥,你有法力啊!在黑夜裏猶如白晝,這玩意兒你買來幹啥!
但咱是小嘍囉,不敢吐槽。
隻能笑著附和。
“真是方便啊,這要是冬天開燈再也不用把手伸出被窩挨凍了。”
鐘馗一拍手,還想繼續展示,白無常已經抬手捂住他的嘴了。
“行了,先辦正事吧。”
我伸手將開啟地獄審判法庭的申請交到鐘馗手裏。
他隻看了一眼便將申請拍在桌上。
“什麼?你要開啟地獄審判法庭?你瘋了嗎?”
我搖搖頭又點點頭,態度堅定無比。
“既然他忘記了那些蝕骨之痛,那我就讓他想起來!”
地獄審判法庭開啟,翟明輝和徐星星被鬼差帶到了現場。
徐星星現在的魂體很虛弱,翟明輝心疼的摟著她緩緩走到我對麵坐下。
他憤怒的盯著我,一如當初我第一次被徐星星陷害時,他望向我的眼神。
鐘馗坐在正中間。
牛頭馬麵、黑白無常、日夜遊神坐在鐘馗的下首。
觀眾席上全是平日與我出生入死的兄弟。
鐘馗將驚堂木重重拍下。
“翟明輝、徐星星、冉心宜,本官要再次提醒你們一遍。
“地獄審判法庭一旦開啟中途不可退出,審判有罪的一方將被打入十八層地獄永受業火炙烤、雷刑鞭打之苦。”
“你們是否考慮清楚後果?”
徐星星聽到業火炙烤和雷刑鞭打,當即就像搖頭拒絕。
翟明輝握著她的手,輕聲安慰。
“星星別怕,我定為你討回公道!”
翟明輝立刻搶著回答。
“我考慮清楚了,請判官大人快點結案,將這個蛇蠍心腸的女人打下十八層地獄吧!”
鐘馗再次拍響驚堂木。
“呈上證物。”
話落,一名鬼差就端著一件血衣走上了法庭。
翟明輝一眼就認出那是徐星星的裙子。
他站起身指著我大聲咆哮著。
“這就是冉心宜殘害星星的證據,當時她因為嫉妒星星,將剛剛懷孕三個月的星星推下樓梯,導致她流產血崩!”
白無常嗤笑一聲,手一揮隔空出現了一道光幕。
......
“冉心宜,你別以為你靠著你爺爺當年那點恩情嫁給了明輝哥哥,你就真的能坐穩翟太太這個位置了。”
她輕輕撫摸著自己的肚子,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然後她突然拉起我的手以極快的速度退向樓梯口,在大門被打開的瞬間。
她猛的將我往後一推,自己閉上眼往後一揚,尖叫一聲從二樓滾了下去。
翟明輝一進門就看見徐星星從樓上滾了下來,而我呆愣在二樓樓梯口,手還維持著想去抓她的姿勢。
倒地後的徐星星,雪白的裙子頓時被鮮血染紅。
翟明輝心疼的抱起徐星星,望向我的眼神猶如見到殺父仇人。
“若是星星的孩子保不住,我要你全家陪葬!”
......
3
翟明輝看到這一幕驚呆了,他把頭搖得像撥浪鼓。
“不可能,這絕對不可能!是你們想包庇冉心宜故意捏造的對不對?”
啪的一聲,白無常隔空扇了翟明輝一巴掌。
翟明輝疼得倒地不起,靈體都減弱了一分
徐星星見到這一幕都嚇傻了,立馬跪在地上不停的磕頭。
“對不起,對不起,我錯了,對不起!”
翟明輝見到徐星星如此驚慌失措的樣子,強撐著從地上爬起來,又心疼的將她攬進懷中。
“就算不是冉心宜害的,可是這也不能定星星的罪,讓她下十八層地獄吧?”
雖然做鬼已經幾十年,可我還是會感到委屈。
為我曾經在翟明輝身上付出的一切,感到委屈。
我無奈的笑了笑。
“這確實不足以讓她下十八層地獄,但我的孩子如果也是被她害死的呢?”
我站起身向黑無常拱了拱手,隨後黑無常手一揮,又是一道光幕出現。
......
這次,是在徐星星出院以後。
她知道我懷孕了,故意下了大量墮胎藥在牛奶裏,端給我喝。
我早知道她是什麼樣的人,自然不會喝。
“不用了,我自己準備了。”
我端著杯子側身繞過她,準備回房。
她又勾起嘴角,一臉壞笑的接近我,我下意識用手護著肚子。
她猛的拉起我的手,將我杯子裏的牛奶全倒在了她的身上。
翟明輝從廚房經過剛好見到這一幕。
他衝上前一耳光將我扇倒在地,倒地那一刻我的肚子開始劇烈了收縮
我的臉色唰一下就白了,冷汗從我的額頭和後背浸出,很快就打濕了我的頭發和睡衣。
徐星星依偎在翟明輝懷裏,哭得楚楚可憐。
“我隻是聽說姐姐懷孕了,想給她喝杯牛奶補充營養,可是......可是......”
翟明輝看著徐星星泣不成聲的樣子,眼中怒火迸發。
他將徐星星扶到餐桌旁坐下,端起她手中的牛奶猶如鬼魅般向我走來。
“既然你這麼不識抬舉,那就我來喂你喝!”
他捏起我的下巴,強行將一整杯混有大量墮胎藥的牛奶灌進了我的喉嚨裏。
我想逃跑,可是劇烈的宮縮,加上力量上的懸殊,我根本掙脫不開。
隻能眼睜睜看著我的孩子化為一灘血水。
......
翟明輝看到這裏,靈體搖晃了一下,又淡下去了一分。
但他似乎又想起了什麼,強大的恨意將他淡去的靈體化為黑霧填補了回來。
他拍桌而起,衝著我大喊:
“那個野種,死了就死了,是你背叛我在先,星星不過是在幫我清理門戶罷了!”
我強壓下腳下升騰的戾氣,強迫自己冷靜。
可這一切落在翟明輝眼裏,他隻覺得是我在心虛。
“現在事實證明,星星沒有錯,她不能下十八層地獄!”
台下的兄弟們已經聽不下去了,立刻就想衝上來打他個魂飛魄散。
我抬手示意他們不要衝動。
“那我爺爺呢?”
這次牛頭不等我行禮,一道光幕就直接劈在翟明輝眼前。
......
4
我因為服用了大量墮胎藥,導致大出血,連子宮都摘除了。
我在醫院整整昏迷了三天才醒過來。
醒來的時候就看到爺爺滿臉心疼的握著我的手。
“小心宜,你醒啦?別怕,有爺爺在。”
爺爺是一名老英雄。
後來爸爸繼承了爺爺的衣缽,又認識了媽媽。
可他們卻在我三歲時因為執行任務光榮犧牲了。
從此這世上便隻剩下我和爺爺相依為命。
有一次翟明輝的爺爺到村裏來考察,不慎落水。
江水湍急,是爺爺奮不顧身跳下去救了他。
隨後兩位爺爺變成了好朋友,還給我和翟明輝定下了娃娃親。
爺爺看著我蒼白的臉,反複摩挲著我骨瘦如柴的手。
八十多歲的老人,第一次哭得像個孩子。
“是爺爺對不起你,如果不是我當年給你定了這樁該死的娃娃親,你就不會受這麼多苦了。”
我反握住爺爺的手,對他搖頭。
“爺爺,我沒事的,等我好了咱們就回家吧,好嗎?”
爺爺在醫院照顧了我半個月,這半個月是我嫁給翟明輝後的三年裏,最開心的時光。
出院那天,天空異常晴朗。
爺爺正在給我收拾行李,我想搭把手他也不願意。
“你現在需要好好休息,爺爺身體還硬朗著呢,要是有需要,爺爺還能上陣殺敵,你信不?”
我微笑著看著爺爺“吹牛”,衝著他豎起一個大拇指。
“爺爺,你是最棒的!”
我的行李很少,大部分還是爺爺來了以後給我買的。
爺爺一手拎著行李包,一手牽著我慢慢往車站走去。
這時路邊突然急停下一輛麵包車,出於直覺,爺爺下意識就將我護在身後。
麵包車車門打開,一群手持鋼管的小混混從車上走下來。
一步一步逼近我們。
爺爺抬起拿著行李包那隻手,沉聲質問他們:
“你們要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