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牛排都要全熟的老公突然迷上吃生食,三天兩頭往日料店裏跑。
就連我父親下葬這天,他都沒有出席吊唁。
“人生老病死很正常,但錯過了三島老師的關門之作我會抱憾終身的。”
我沒有猶豫,帶著離婚協議書闖進日料店。
“張棟哲,我們離婚吧。”
他拿筷子的手一頓,好笑著說。
“就因為我來吃三文魚,你就要和我離婚?”
“對,就因為這。”
......
我將離婚協議重重拍在桌上。
張棟哲皺眉看了我一眼,轉頭溫柔地安撫受驚的喬晚晚。
“又鬧什麼脾氣,我們早已不是把分手掛嘴邊調情的年紀了。”
“你當著這麼多親朋好友的麵和我鬧,是故意要我難堪?”
他笑的時候下意識地靠向那個小姑娘,眼裏是我許久沒見過的深情。
我這才仔細打量起這位資助生。
她披著長發,像顆熟透的水蜜桃,讓人垂涎欲滴。
她耳朵上那枚小巧的珍珠耳釘我認得,我加了三次購物車,最終也沒舍得買。
我沒忍住低頭看了看自己。
身上還沾著今早煎蛋時濺上的油漬,指甲縫裏藏著洗不淨的蔥蒜味。
他見我盯著喬晚晚愣神,恍然大悟。
“吃醋了?我都資助了晚晚6 年了,就當是養了個女兒,當初你也點頭了的。”
“別整天疑神疑鬼,我們要是有什麼的話,現在張夫人的位置可就不是你了。”
我這才看見張棟哲手上的婚戒消失不見,隻留下淡淡的紅痕,十分礙眼。
我隻覺得沒意思極了,十年婚姻,一片狼藉,我的丈夫早就爛掉了。
“既然你覺得不體麵,就趕緊簽字,我不礙你們的眼。”
現場的空氣瞬間凝固,賓客們麵麵相覷。
張棟哲丟了麵子,連忙壓低聲音,不耐煩地要來拉我的手。
“行了,今天是特殊情況,有什麼事情回家說,別當著這麼多人麵讓我下不來台。”
我甩開他的手,全身發抖。
本來歡樂的氛圍被我打破,所有人都麵露不悅。
他那幾個性格暴躁的富二代哥們已經攥緊了拳頭。
“老張,你這馭妻能力有待提升啊,你看我們的夫人,哪個不是服服帖帖?”
一旁喬晚晚見狀,眼淚說來就來。
“都是我不好,我這種下等人怎麼配來這麼高檔的餐廳,是我不知輕重了”
“但是師娘千萬別因為我誤會了張老師,張老師真的把您放在心尖上寵,當初就連發表的期刊論文致謝都隻提到了師娘一個人。”
“他也是聽說師娘想給嶽母換更好的療養院,才沒日沒夜地研究日本料理,這才發表了C刊。”
“師娘你怎麼就是不信自己的枕邊人,我都替老師寒心。”
她的聲音不大,卻剛剛好能讓鄰桌的客人聽清。
這一套組合拳打下來,成功將我塑造成了一個小肚雞腸的悍婦。
鄰桌的人看向我的眼神頓時充滿了不屑。
張棟哲的幾個哥們坐不住了,一拍桌子站了起來。
“嫂子,你差不多得了啊,我們這是正常應酬,你別多想”
“就是啊,你這些年衣來伸手飯來張口,就靠張哥養著,就算和別人真有什麼......”
我沒有退讓,死死攥著離婚協議,喬晚晚又上前勸和。
“師娘,我知道你不喜歡我,如果可以讓您和老師消除嫌隙,我可以退學的,雖然這是我一直以來的夢想。”
“你們的兒子才剛滿五歲,我怎麼能做這種造孽的事情呢?”
我看不得喬晚晚這副茶裏茶氣的模樣,直接回懟:
“我和我前夫說話,關你個外人什麼事,你就這麼急著給他當續弦?”
啪!
話音未落,張棟哲重重地給了我一巴掌,險些讓我整個臉栽在芥末盤裏。
“夠了!你自己心臟看誰都不幹淨!”
我捂著紅腫的臉頰掙紮著起身,剛要開口。
就在這時,兒子一個人搖搖晃晃地從廁所走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