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這種事?那這個阿蘭夫人,是怎麼死的?」
「當時潛伏在夏國的慕將軍被發現,卑鄙的夏國士兵挾持了阿蘭夫人,逼迫慕將軍說出我們明月國的潛伏名單。阿蘭夫人巾幗不讓須眉,慷慨赴死,沒有讓慕將軍陷入兩難的境地。最終,明月國在大戰中滅掉了夏國,慕將軍也從一個無名小卒一路攀升,直至如今的地位。」
「如此說來,這阿蘭夫人倒是一個奇女子。」
「可不是嗎,都說可惜呢。真是個好女人啊。」
路人的議論聲聽得我耳朵癢。
慷慨赴死?
這事我自己怎麼不知道?
我好奇地加入對話:「二位,這段故事,你們是從哪裏聽來的?」
他們正想和我說道說道,眼角的餘光瞥見不遠處的迎親隊伍,都閉了嘴。
我抬頭望去,馬上的慕承允一襲紅衣,脊背直挺,英俊麵容一如往昔。
隔著人海,我和他目光交彙。
我沒有慌,靜靜地看著他。
我知他認不出我,畢竟我毀過容。
現在我臉上頂著的這張美人皮,是我搶來的。
駿馬緩緩行至我的身前,停了下來。
慕承允銳利的眸光落下。
我左看看右看看,確認他是在看我,便適當地做出一個疑惑的表情。
他蹙眉。
身後的花轎中,傳出一個清亮明快的女聲:「慕郎,怎麼停下了?可有何事不妥?」
慕承允收回視線:「沒有。」
那頂花轎從我的身邊經過的瞬間,我的頭被砸了一下。
我彎下腰,發現砸我的是一顆喜糖。
轎子裏的女聲漸行漸遠:「吃顆糖,沾沾喜氣吧。」
我目送著沒有回頭的慕承允一路遠去,拆開了那顆糖。
很甜。
旁邊的路人又開始了閑聊。
「郡主真是平易近人呐。」
「這樣一看,或許是因為慕將軍的命中注定了要有這麼一段貴重的姻緣,那阿蘭夫人的命不夠硬,所以......」
「別胡說,當心將軍府的人聽到。」
「怎麼就是胡說了呢?阿蘭夫人的事跡,可是慕將軍親自講述的,鬱涼城中,誰人不曉?便是咱們明月國的皇帝,也知道呢。」
「你這個混球,人家慕將軍說出來,那是想讓人誇阿蘭夫人的,你怎麼敢說她命不硬,身份不夠貴重。」
原來那段不為人知的故事,是慕承允自己講的。
不僅講了,還美化了。
我可不是那種為心愛之人赴湯蹈火的——「好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