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一樣的陰影壓了下來。
那具豬一樣肥碩的身體,攜著令人作嘔的重量。
讓我的世界,一寸寸崩塌。
他油膩的嘴在我頸間啃噬。
腐爛的酒氣混著口臭,灌進我的鼻腔。
胃裏翻江倒海,淚水滾落。
我恨。
恨自己連一絲反抗的力氣都沒有。
像砧板上的魚,承受這煉獄般的屈辱。
突然,小腹猛地一抽。
像被一隻無形的手狠狠攥住,要將我的五臟六腑都掏空。
尖銳的絞痛,席卷全身。
“喲,還見紅了!”
男人興奮地低吼,動作更加粗暴,聲音裏是發現了寶藏般的貪婪。
“沒想到送到季總床上的,還是個幹淨的雛兒!這趟可真值!”
季寒聲在我身上日夜耕耘三年,我怎麼可能會是個雛?
身體裏翻湧的溫熱和撕裂般的痛楚告訴我。
這不是落紅。
濃鬱的血腥味,蓋過了所有汙濁。
我渾身冰冷。
痛到痙攣。
最後,墜入無盡的黑暗。
......
嘩啦,一盆冰碴水,兜頭澆下。
我被潑醒。
廢棄診所,冰冷的手術台。
手腳被粗糙的麻繩死死綁住,勒出了血痕。
喬語茉站在我麵前。
指尖優雅地捏著一張化孕單。
她眼神淬著毒,像釘子一樣釘在我身上。
“虞歸晚,你這個賤人,竟然敢懷上寒聲的孩子!”
下一秒。
那張紙揉成一團,狠狠砸在我臉上。
紙團的棱角刮得我臉頰生疼。
“不過,我真該為此慶祝啊,”她笑著,暢快又扭曲。
“它剛剛......就在這裏,被那個又老又臭的賭鬼,親手給毀掉了!”
“喬!語!茉!”
我用盡全身力氣嘶吼,聲音幹澀又刺耳。
“是你陷害我,是你!”
她得意地揚起嘴角。
塗著鮮紅蔻丹的指甲,狠狠掐住我的下巴。
“是又怎樣?”
她迷戀地欣賞著我痛苦到扭曲的神情,一字一句,殘忍如刀。
“我才是注定要站在寒聲身邊的人!你算個什麼東西?一個召之即來揮之即去的玩物,也配懷上他的種?!”
淚水,瞬間模糊了我的視線。
我曾天真地以為,這三年,就算我跟季寒聲沒有夫妻之名,但也有了夫妻之實。
可原來,我也隻是一個玩物。
“喬語茉!你害死了他的孩子。”
我咬著牙,血腥味從唇齒間蔓延,“他不會放過你的!”
她像是聽到了天大的笑話,發出一聲輕蔑的冷哼。
“他已經把你像扔垃圾一樣,全權交給我處理了。”
“你覺得,他會信一個在他床上背叛了他的女人,還是信我這個為他清理門戶的功臣?”
那天之後,我被關進了真正的地獄。
每天,不同的男人,肆意的毆打,百般的淩辱。
這樣的日子,持續了半年。
在那暗無天日的半年裏,我的肚子,小了又大,大了又小,直到再也無法生育。
我被折磨得骨瘦如柴,眼神空洞,毫無人形。
直到某天,喬語茉再次出現。
她命人將我從肮臟的角落裏拖出來。
梳洗幹淨。
一顆藥被強行灌下,讓我再次失聲。
然後,她將我像一件展品,帶到了季寒聲的麵前。
他坐在沙發上。
看見我如今這副脫了形的模樣,眉頭幾不可查地蹙了一下。
眼底的一抹心疼和痛色轉瞬即逝,我差點以為自己看錯了。
他端起咖啡,抿了一口。
眼底恢複一片涼薄,繼而緩緩開口:
“虞歸晚,”
“你可知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