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醒來時，女兒趴在床邊睡得香甜。

我拔下輸液管，將女兒抱上床，掖好被角。

床頭的手機忽然振動，我掛斷後又打進來，鈴聲越來越高昂，震得我莫名心慌。

接通後，蕭沉低氣壓的聲音從聽筒裏傳來，隱隱威脅：

“沈禾，明天參加爸的頭七出殯儀式，你把星星帶過來，別想耍什麼花招。”

我冷聲拒絕，剛要掛斷電話，蘇知意的聲音就擠開了蕭沉，炸在我的耳畔。

“禾禾，我答應你，隻要今天韜韜一戰成名，以後我就帶著他遠走高飛，再也不打擾你和阿沉的生活了......”

“知意，你不要委屈自己，有我的轉聲符在，誰都別想壓韜韜一頭。”

“沈禾，如果你明天沒有到場，我會讓星星一輩子都失去她的聲音，你知道我從來說到做到！”

電話被啪地一聲掛斷，我回想著兩人一個紅臉一個白臉的威逼利誘，內心絕望無助到了極點。

女兒慘死的情形還在腦中盤旋，這一世就算兩人口口聲聲保證會放過女兒，我也不敢拿她的生命去賭。

心力交瘁，我調整著呼吸，正想出去冷靜冷靜。

轉身時，女兒突然扯住了我的衣角。

她費力睜開眼睛叫我，我內心觸動，俯身親了親她的額頭，後知後覺有些困惑。

“星星，你怎麼沒跟哭喪老人走？”

女兒眨了眨眼，逐漸清醒過來。

“因為......我想參加爺爺的葬禮。”

我皺著眉下意識訓斥：

“不行！蘇知意會帶著韜韜過去，你一接近韜韜就會被他偷走聲音！”

見女兒頓了頓，我意識到自己的語氣過於生硬，我一陣後悔，正要張口道歉。

可下一秒，女兒的話讓我愣在原地，脊背發涼。

她說：

“媽媽，爺爺是被爸爸害死的。”

女兒清澈的眼睛裏透著一股倔強的認真，

“爺爺對我很好，我想哭來他的魂，讓他不要枉死。”

我一愣，有些不忍地將真相告訴她：

“可一旦出席，你就要再次失去自己的聲音了......”

女兒卻狡黠一笑：

“我不會變成啞巴的，媽媽，師父走時告訴了我一句話......”

這句話，讓我徹底明白了破局之法。

一天的時間稍縱即逝，我帶著女兒一身孝服出席葬禮。

並且，背來了另外一口棺材。

迎上蕭沉驚怒交加的視線，我神色淡淡：

“是哭喪老人的意思，他要星星和韜韜同時哭喪，一決高下，才能證明他有沒有看錯人。”

蘇知意嗤笑一聲：

“怕不是沒收我家韜韜做徒弟，腸子都悔青了吧！”

我沉默著，將視線放在各自跪在兩口棺材前的兩個孩子。

隻見兩個孩子同時開口，童真的哭聲此起彼伏，回蕩在大廳裏。

原本嘈雜的環境忽然沉寂下來，緊閉的禮堂中陰風陣陣，周遭溫度驟然降低！

無數的亡魂湧現，朝某個方向俯首跪拜。

我順著看過去，卻驚訝地發現，那個方向居然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