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我給小姐做了一輩子的替身。

替她禁足，替她挨打，替她遠去塞外和親。

替她生下皇子的時候，我以為她終於良心發現，會讓我出宮歸家。

卻被她用來活祭祈福，血盡而死。

小姐抱著孩子高高在上：“不過是賤命一條，能被本宮賜死是你的福氣。”

“早點死了，也好早點和你那沒用的一家子團聚。”

我睜大眼睛死不瞑目。

再睜開眼，我回到了被買入相府的那一天。

......

第一場雪來的時候，侍女結草為我捧著炭盆取暖。

她臉上還帶著通紅的巴掌印，正是我讓人打的。

所有人都以為，是因為結草昨天向太子殿下獻殷勤，我才遷怒於她。

隻有我知道，不是的。

時間越來越久，炭盆邊緣的溫度也越來越高。

她端著炭盆搖搖欲墜，眼裏卻藏不住怨恨。

“啊——”

終於，結草沒忍住燙，手裏的炭盆掉落在地。

我立刻沉下臉。

“放肆！你是想傷害小姐嗎！”

另一個侍女銜環察言觀色，怒氣衝衝地走過來揪住結草的耳朵：“還不快向小姐請罪。”

結草跪伏在地上，身子微微顫抖：“奴婢有罪，奴婢再也不敢了。”

金磚地上，她的手卻緊緊握成拳。

我嗤笑一聲，伸出足尖踢了踢地上的一小塊炭，好巧不巧便踢到她的手邊。

結草猛地驚叫起來。

“吵死了。”我伸手揉揉太陽穴：“讓她出去叫吧。”

“是。”銜環會意，像拖死狗一樣把結草拖了出去。

燒得通紅的烙鐵被印在了結草的身上。

聽著窗外傳來的哭叫，我露出欣慰的笑容。

銜環一邊施刑，一邊高聲道：“天寒地凍，小姐賞賜你銀絲炭，還不快快謝恩！”

“奴婢......謝恩......”

結草的聲音嗚咽著斷斷續續，仿佛世界上最美妙的樂曲。

她身上的衣服已經被燙得千瘡百孔，還有皮肉焦糊的味道傳來。

我眯起眼睛，享受地看著窗外的景象。

結草，慢慢承受這一切吧。

對於你前世所做的孽而言，這隻不過是個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