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語氣埋怨。
你常年在戰亂區生存,清秋不同,她膽小嬌氣,連看見槍支都會做噩夢。
回國航班隻剩一個空位,你非要亂吃醋,害死清秋才開心麼。
我不甘心,追著一路塵土飛揚的吉普車跑了很久很久。
直到我被路邊屍體絆倒,腹部重重磕在尖銳石塊上,鮮血淋漓疼到絕望。
他至始至終都將夏清秋護在懷裏,沒有回頭看我一眼。
尖銳女聲拉回我的思緒。
“原來是你阿,祁白芷。”
夏清秋察覺到周斯辰的異樣,走上前緊緊挽住他胳膊,看向我的眼神充滿敵意,隱約還夾雜著宣誓主權的警告。
“這些年你杳無音訊,所有人都以為你死了。”
“當初為了救我,周斯辰才拋棄你,你實在要怨,就怨我吧。”
話說到最後還帶著哭腔,這副無辜小白花的模樣總能激起周斯辰的保護欲。
“白芷,你別為難她。”
“我不管你是如何打聽到消息,才追到這裏來,但過去的事我已經放下了。”
“你走吧,檀宮不是你這種身份能來的地方。”
追他?
這話要是被某人知道,非得刨根問底不可。
萬一被他挖出我和周斯辰這段過往,怕是又要吃大半年的飛醋。
聽周斯辰這麼說,夏清秋緊繃的神情放鬆下來,勾起一抹挑釁的笑意。
“斯辰,人家大老遠跑過來找你,怎麼也得敘敘舊阿。”
她和身邊幾名女伴相視一笑,露出幾分看好戲的神情,端起酒杯走到我身旁。
“白芷,那年撤僑後,戰亂區與外界徹底切斷聯係,所有外籍軍隊全部撤走了,你怎麼能在那種暴徒橫行的地方活下來?”
她刻意強調了暴徒兩個字,引得周圍幾個女生捂嘴輕笑。
一個打扮性感的女人接過話頭,一臉嫌惡。
“嘖,聽說那些東非人最喜歡玩弄廉價的亞洲女人,和平期幾杯咖啡就上趕著陪睡,更別說戰亂期了,為了活命當然什麼都能做。”
旁邊的人故作嗔怪地輕拍幾下,語氣帶著誇張的同情。
“哎呀,她也是身不由己嘛。”
“又不是誰都能像清秋姐那麼好福氣,有個愛她如命的男人。”
“祁白芷,你被人玩爛了,沒活路了,現在又想來糾纏周總,要點臉行麼?”
夏清秋嗤笑一聲,晃了晃酒杯,一副居高臨下的憐憫和毫不掩飾的鄙夷。
“當初你也照顧過一陣斯辰,真是辛苦。”
“我這個人呢最念舊情,若是今晚和秦氏合作順利,新公司給你留個保潔崗,工資不高但好歹幹淨,總比你以前......”
她故意拉長語調,意有所指。
身旁幾名女伴立即附和。
“清秋姐你就是太單純,那種事她都在國外做慣了,你還嫌臟說不出口。”
周斯辰始終沉默不語,隻是握著酒杯的手指微微收緊,不經意間看向我的眼神夾雜著些許失望。
失望什麼?
他也曾與我並肩作戰,比在場任何一個人都清楚。
維和部隊的每一名成員為了那片飽受戰亂的土地付出多大努力。
他們在子彈橫飛的戰亂區護送平民回家,在傳染病肆虐的地區搭建醫院。
可他卻冷眼旁觀夏清秋侮辱我,侮辱所有維和部隊的戰士。
這些年在名利場利益熏心,他徹底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