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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過了多久,醒來時身上細細密密的疼,尤其是腹部。
醫生歎了一口氣,將一個孕檢單子遞給我:
“可惜了,是個剛成型的孩子。”
彩超單上,一個剛有小手小腳的胚胎蜷在一起。
明明幾個小時前,這個生命還在我身體裏跳動。
我別過臉去,手狠狠攥著,這是我簽過的合同中最珍貴的單子。
“夏秋,知意沒什麼事,你可以謝天謝地了。”
“我早就告訴過你,在公司不要那麼盛氣淩人,你當著那麼多人的麵打知意,讓她一個小姑娘在公司怎麼辦?”
“你……”傅庭筠走近後看見我滿臉都是淚:“不就摔了一下嗎,至於這麼矯情。”
我被他踹到流產,到他嘴裏就是輕飄飄一句摔了一下,連江知意假惺惺幾滴淚都比不上。
傅庭筠突然想起來什麼似的問:
“我好像看到你流血了,怎麼樣?應該沒事吧。”
說著,他抽走我手上的單子,立刻瞪大了眼睛。
“小秋,你……懷孕了?”
我冷冷地彎起嘴角。
懷了。
但,被親爹一腳踢沒了。
江知意撇撇嘴:“姐姐為了引起阿筠的注意真是無所不用其極呢,多大年紀了還拿自己身體開玩笑。”
傅庭筠聽到後也鬆了一口氣:“我就說呢,我們結婚十幾年都不行,早就錯過最佳受孕年紀了。”
他話風一凜:“你如果想靠這種方式掙寵的話,就早點打消這個念頭吧!”
掙寵?他是皇帝嗎?
我無力爭辯太多,隻覺得眼前人已非彼時人。
什麼都變了。
“哦對了,我看你也不適合管理公司了,手上的項目就交給知意吧。”
江知意眨著星星眼:“我願意為姐姐效勞,更願意為阿筠當牛做馬。”
我崩潰失聲:“憑什麼?”
什麼我都可以忍。
可那些都是我熬了一個又一個大夜,花費無數心血搭建起來的,憑什麼就拱手讓給別人!
“知意是哈佛高材生,你一個高中畢業的懂什麼?”
“以後你就跟在知意身邊端茶送水,伺候好她就行了。”
他們在我病房裏傳情,而我竟不知道我一個華爾街廝殺出來的人怎麼就比不上她了。
我咬牙:“合作是我談的,人是我結交的,我說不行,就是不行!”
‘啪——’傅庭筠陰冷的表情瞪著我,這是他盛怒的前兆。
“夏秋,我不想跟你說太多廢話。”
臉疼,腹痛,心傷。
他一如既往冷漠的態度像盆冰水一樣將我從頭到尾澆了個遍。
可他打我時還知道捂住江知意的眼。
他不想讓她看到他失控發怒的樣子。
我眼裏含著淚,笑道:“傅庭筠,離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