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衛生間出來,我匆匆離開季海棠家。
走到小區外麵,才反應過來外套沒拿。
滬城的冬天很冷,寒風刺骨,凍得我直打哆嗦。
可相比回去麵對沈聽白那張嚴肅的臉,我還是選擇咬咬牙打車回到出租屋。
靠在車窗上,看著外麵零星燈火,腦海中浮現出剛才那一幕。
他看起來很著急,好像要吃人。
打壞她們的相框,他都這麼著急。
那我當初硬生生拆散他跟季海棠,他一定恨死我了吧。
十八歲那年。
我被剛出道的沈聽白迷得走不動道。
沒心思學習。
更沒心思接我爸的班繼承家業。
一有時間就蹲線下,參加沈聽白的活動。
隻為了能見上一麵,要個簽名或者合照。
某次活動結束,我再次不顧一切衝去後台堵人,勢在必得肯定能拿下合照。
結果卻意外聽到,他跟女友吵架。
季海棠想讓他退圈,到自己家公司上班。
還說他沒資源沒背景,不可能在這個吃人的娛樂圈闖出名堂來的。
沈聽白不想,她便以分手要挾。
我躲在門外聽也不是不聽也不是,正想離開。
沈聽白一句你想分就分,氣走了季海棠。
女人紅著眼跑出來時,我猶豫幾秒撞著膽子進去,調侃道:
「要不做我男朋友吧,我砸錢給你資源。」
沈聽白沒搭理我,扯過我手上的筆,給我簽了個名。
但他越拒絕我就越來勁。
每次線下都會問,要不要做我男朋友。
他從沒反應到開玩笑似說,我女孩子家家臉皮真厚。
我跟他逐漸混了個臉熟。
蹲活動更來勁兒,幾乎每次都去。
直到後來,跟我同行的粉絲越來越少,我才知道他被資本打壓得很嚴重。
沒人找他拍戲,沒人找他上節目,就連代言也被公司挪給了其他藝人。
經濟困難得連基本的生活都難以維持。
原本傲嬌熱血的少年,住在破舊的筒子樓裏。
同樣出道的藝人,都能有助理隨行安排行程。
他隻能孤身一人,打車去各種劇組試戲,爭取工作機會。
看著他被公司邊緣化的背影,我不由鼻子一酸。
跑回家求我爸,做他背後的金主。
他表麵同意,背地裏卻把我灌醉打包到他床上。
我本就不是什麼靦腆的人,麵對喜歡的男人更是矜持不了一點。
當晚就把他褲子扒了,撲倒在床上。
次日醒來,看到一絲不掛的自己和躺在身邊的男人,徹底傻了眼。
憑借著斷斷續續的記憶,我知道背後始作俑者是我爸。
慌亂中,我用被子蓋住關鍵部位,紅著臉說不用他負責。
可他卻一字一句鏗鏘有力讓我對他負責。
我知道肯定是我爸給他施壓了,衝去公司跟他大吵一架。
正替人委屈得鼻子眼淚一起掉時,沈聽白走進來對我說。
別哭了,結婚吧,他自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