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鬼’:【聽他們說你能通陰陽、與鬼說,所以我想找你幫我做件事;事成之後,好處自然少不了你。】
我是個生意人,與‘鬼’交易本就是我吃飯的家夥,所以也就沒推辭直奔主題。
我:【什麼事?隻要不是傷天害理的,其他的都好說!】
雖說我幹了不少傷天害理的事,但起碼麵上還是要裝一裝的。
‘鬼’:【去護夢城D棟負二樓0214號房,將我藏在浴室天花板裏的貴重東西帶出來。】
我叫陳守正,是個通靈人。
可我的工作並不是讓活著的人與死去的人交流。
而是與‘鬼’交易。
完成他們不能完成的事情。
當然這裏的‘鬼’,不是指真的鬼,而是指活著的人。
交易很多。
比如跳大神除邪祟,或者給死去的老光棍尋找合適的活人陰親。
亦或是養小鬼斷人財運、吸人運氣。
當然我幹的這些都是損陰德的事情。
可我不在乎,他人的命運與我無關。
我隻在乎每筆單子給我的最終報酬是多少。
每每事成之後這些個‘鬼’就會給我數不盡的金錢和時運。
他們出錢,我出力,所以我們的合作一直都很愉快。
這不就在‘鬼圈’傳遍了,有我這麼一號能通靈的人物。
而我的顧客更是源源不斷的找上門。
半夜12點,我身穿一襲黑衣出現在了他家門口。
他家住在地下層二樓。
由於常年見不到光的緣故,導致整個走廊漆黑無比。
也對,隻有這樣的樓房才會低價出租出去。
也就配得上他那窮酸主人。
我熟練撬動著門鎖,嘴裏叼著煙一臉興奮。
畢竟他說的‘貴重東西’我倒是要看看到底有多貴重!
嘶...嘶...嗦...嗦...
身後傳來動響。
我猛然扭頭看向逃生出口那。
綠油油的‘安全出口’字眼燈光躲在牆角。
詭異恐怖的感覺湧現,不知為何我總感覺拿出黑影似是組成了什麼形狀。
真是可笑,一時之間我竟覺得那是張人臉,驚的我渾身冒汗。
而那樓梯口處的深淵黑的仿佛要將我吸進去一樣。
好像隻要我再看幾秒就會從那黑暗中衝出一個人來將我拖入其中。
我叼著煙自言自語,“真是自己嚇自己。”
2.
轉身便繼續馬不停蹄的將門撬開,隨即溜了進去。
砰!
大門被猛地關上,而那深淵也被我關在了門後。
我深吸一口氣看著屋內的布局。
不能說亂,隻能說就是狗住的。
這讓我一度以為他在玩我。
畢竟這樣臟亂臭的房間能有貴重東西?
深吸一口氣,穿過亂糟糟的地板朝浴室走去。
我一臉嫌棄的將塑料凳拖到正中央,隨即用事先準備好的匕首撬動頭頂的天花板。
因為是三更半夜摸進來的,所以我生怕發出半點聲響,而讓人發現。
這也導致撬開那塊兒瓷磚用了我五分鐘左右的樣子。
哢嚓!
瓷磚被撬了下來。
灰塵落了我一臉,但我卻不在意。
身體裏的腎上腺素急速飆升。
我既激動又興奮的將那瓷板拖下來放在洗漱台上。
由於凳子有些矮,我看不到那洞裏藏著的是什麼,所以隻能用手去摸索。
我墊著腳尖,屏息凝神的摸索著。
突然,一股濃重的生鏽味伴隨著腐爛味直衝我的大腦。
我控製不住的幹嘔了起來,便立即跳下了塑料凳。
“嘔...嘔...靠!什麼味咋這麼臭!”
他家莫不是有什麼東西放爛了吧!
沒辦法,為了能看清楚那寶貝到底是什麼,所以我隻能繼續站在塑料凳上摸索著。
等等......
這觸感......
腦子裏一個恐怖畫麵一閃而過,嚇得我瞬間摔在了地上。
抬起手來揉搓,一股黏膩感讓我冷汗直冒。
當手電筒打在手上的那一刻,才發現我的手上滿是鮮血。
“啊!TMD這到底是什麼!為什麼會有血!”
腦子裏一遍又一遍地思考著那個‘鬼’讓我過來的理由。
這裏麵到底是什麼!
是死了的動物?
還是...人民碎片?
細細想來令人細思極恐。
3.
嘀嗒!嘀嗒!
水龍頭滲出的水珠一滴一滴地打在洗漱台上。
我咽了咽口水,幹脆一不做二不休顫抖著雙手拿出手機打開攝像頭。
我倒是要看看洞裏麵到底藏著什麼!
萬一不是死人呢?
我不斷的安慰著自己,試圖想要快點將腦海中恐怖的念頭摒棄。
“沒事沒事,不是死人;那人說了,裏麵是財寶,是財寶。”
重新站在塑料凳上,我有些怯懦害怕地拿著手機對準那個洞。
閃光燈一亮我連忙跳了下來,躲在浴室牆角。
可當看清手機裏的照片時,我嚇得直接將手機甩出二裏地。
因為那張照片顯示的是一顆被砍掉的腦袋。
那顆腦袋表情極為恐怖。
他眼睛向上翻起,爆出的眼球下有兩條血淚,大張的嘴巴似乎想要吼叫出來,脖頸處的血更是沒幹的朝四周流淌。
我嚇得連滾帶爬的朝大門跑去。
不管那‘鬼’到底想對我做什麼,為今之計先跑再說!
房間內散落了一地的啤酒瓶,我腳下一滑摔得個狗吃屎。
可在摔下去的那一刻我卻將臥室的門撞開了。
瞬間一股刺鼻的血腥味向我襲來。
我捂著嘴巴一臉驚恐。
因為整間臥室如同第一案發現場一般。
散布的血液鋪滿了整個床單。
而那半開的衣櫃正站立著一具無頭屍身。
我嚇得連連向後退去,半點聲響都發不出。
直到跑出這間驚悚駭人的房間。
雖說我幹的都是些損陰德的事情。
可真遇到這麼個邪門的案發現場要說不怕那是吹的。
回到家我還是控製不住的顫抖,幾次想和那‘鬼’聯係上卻仿佛癡人說夢。
所以他這是故意整我的?
這幾日我都心驚膽戰的過著,生怕警察找上門,可怕什麼來什麼。
不過很幸運。
因為我已經想好了應對之策。
砰砰!砰砰!
敲門聲震耳欲聾。
透過貓眼看是警察便知道他們已經查到了我身上。
一開門,一個令我熟悉的男人出現在了我的麵前。
我嬉笑著打了個招呼,“張警官,是你啊,好久不見;都快五年了吧。”
他瞪了我一眼,一臉厭惡鄙夷,仿佛我是他避之不及的醃臢貨。
“陳先生你好,我是刑警隊的隊長,想找您了解一些事情方便和我們走一趟嗎?”
我知道,該來的還是來了。
4.
審訊室內,張隊看著手中的報告隨即抬眸細細觀察著我。
“哼!出獄後還是幹的這缺德老本行啊,可真是死性不改。”
我眯著眼狡猾嬉笑,“這不也沒人舉報我嘛,所以就想著重操舊業。”
他深吸一口氣隨即進入主題,“12月12日那天你在什麼地方?”
我想了想開口道,“12號啊...12號那天我在談一個大單子,那一整天都呆在顧客的家裏,有人證你可以去問問。”
張隊示意單向玻璃後麵的人去證實我剛才說的話。
“那再說說12月15日那天的事情吧。”
他一臉探究地盯著我,不放過我臉上一絲細節。
我淡淡開口,“我叫陳守正,是個通靈人。可我的工作並不是讓活著的人與死去的人交流,而是與‘鬼’交易;完成他們死之前未完成的事情。”
“當然這裏的‘鬼’,不是指真的鬼,而是指活著的人......”
......
“張隊,這就是我第一個發現屍體現場的所有證詞,相信沒人比我描述得更加準確。”
嘩!
門被打開。
那名被張隊喊小江的警察將一份報告遞給了張隊。
張隊隻是看了幾眼便皺緊了眉頭。
可我卻神情散漫的雙腿交疊在一起。
“我們已經查實衣櫃裏的那具屍身和浴室天花板內的頭顱並不匹配,可那頭顱卻是12月13日在福源村發現的那具無頭燒屍的頭顱!”
“你說巧不巧,那名無頭燒屍案的死者還是你認識的人。”
說完便將兩份檢測報告扔在了我的麵前。
哦!
福源村的無名燒屍案,這件案子在最近挺火的。
聽說凶手將死者的頭顱割下,軀幹點了一把火直接燒了。
死相極其殘忍血腥。
而那名死者的頭顱到現在都還沒找到,原來是藏在我顧客家了啊。
5.
我吊了郎當的坐在椅子上,“張隊你可別開玩笑了,我怎麼可能認識死者,要真認識我能被他嚇得那麼慘?”
張隊出聲打斷。
“兩名死者統統與你有關係,我不信你什麼都不知道!別以為能蒙混過去,找到證據是早晚的事。”
我笑了笑,“警官我沒有殺人啊...你怎麼能冤枉我,我可是有不在場證明啊。”
我皺著眉一臉無奈,好似自己受了天大的委屈一般。
畢竟,12月12日那天我可是正兒八經地在別人家賣力地幹活,那家人都能為我作證。
張隊猛然起身,“陳守正!我們現在有理由懷疑你與這兩場命案有關請你配合!”
我靠坐在椅子上笑了笑,“張隊我這不是正在配合嘛,你急什麼?”
張隊將一開始壓抑的怒火瞬間發泄了出來,
“陳守正!你給老子好好交代,那兩名死者之間到底是什麼關係,而你從中又是扮演的什麼角色?”
他凶神惡煞地盯著我,仿佛要將我碎屍萬段一般。
我仰頭輕笑,眼底閃過一絲悲痛。
但也隻是一閃而過。
“張隊這你就冤枉我了,他們兩個是什麼關係我怎麼會知道!還有你都不告訴我那被燒死的死者叫什麼,我怎麼就確定那是我認識的人?”
他大口呼吸著,胸口迅速起伏,“無頭燒屍案的死者是王翔,五年前和你一起犯案的在逃人員。”
“所以你想起來了嗎?”
五年......
原來距離那場強奸案已經過去了五年啊。
張隊望著我,眼神冰冷無比,“你忘了嗎?可我卻記得一清二楚。”
【張隊視角】
五年前,福源村發生了一場強奸案。
報警人是一個隻有十六歲的女孩。
女孩名叫曾幸。
她說有人強奸了她。
她當時哭的讓人心疼,小小的身軀光是站在那就已經用盡了全部的力氣。
但她很堅強勇敢的將自己所遭遇的事情一字不落的說了出來。
那時候我還不是張隊。
而處理案件的正是那時候帶我的師傅。
一經報案整個警局立馬撲身於這場強奸案。
而我也全身心的投入到案件之中。
為的就是將那惡人繩之以法。
可就在要抓捕犯人也就是他——陳守正的那天,女孩改了口說是強奸未遂。
我不知道那天到底是發生了什麼才會讓一個女孩輕易改口供?
但我還能清晰記得那天下午。
她小小的手緊緊抓著我的衣角,一雙裝滿淚水的眼睛緊緊盯著我,仿佛在說‘幫幫我’。
可她為什麼又要改口供呢?
6.
曾幸的爸爸常年在外不曾回家,而帶她的正是她的嬸嬸——王碧芳。
她嬸嬸從警局將她帶走,邊走邊打她耳巴子,嘴裏說著貶低咒罵她的話。
最後陳守正被判了三年並且賠給了養育曾幸家人一筆錢作為賠償。
可才僅僅過去了一個星期,曾幸就跳河自殺了。
福源村裏的人七嘴八舌的說著,
“死丫頭心思壞的呢!王嬸看她被邪祟纏身專門找人幫她除邪祟,她倒好,倒打一耙說陳大仙強奸她,我看是她勾引的吧。”
“就是就是!可憐陳大仙被捕入獄!”
“呸!到底是下賤!她活著的時候可把我家老頭魂都勾引走了,死了活該!”
“小幸這丫頭沒白來一趟,到底是嘗了做一回女人的滋味!”
“呀!王嬸那你可落的清淨了,接下來就隻管養你家那寶貝疙瘩吧!”
“......”
這場案件也就到此結束。
可世上本就沒有鬼,所以哪來的仙?
所謂的除邪祟就是一場施行罪惡的借口。
要知道,在那個年代,村裏人都是群沒有經過教育的農村人。
而小鎮上也沒有先進的機械設備。
百姓也對法律沒有的全麵認識。
更重要的是在那個年代的老人固執、封建、思想落後。
他們已經把封建迷信深深刻進了骨子裏。
隻要孩子生了大病或者噩夢不醒就認為沾惹了什麼不幹淨的東西,那就要找大仙神婆除邪祟。
這是我們根本撼動不了的封建迷信。
聽他講,我不自覺的捏緊了手,手指被捏的泛了白。
“陳守正,當年你成功逃脫了法律的漏洞,可現在就沒有那麼幸運了!”
“現在來說說!為什麼當時在案發現場不報警?是怕自己暴露了?”
我聳了聳肩憋回眼裏的熱意,“我在賭,賭你們查不到我身上,賭我能如同五年前一般順利脫身。”
張隊聽了猛地起身將放在桌上的瓷杯重重的砸在地上,眼裏滿是怒火。
仿佛隻要脫去身上這身警服他就能將我碎屍萬段。
這幾個小時度日如年,但我也樂在其中。
問什麼答什麼,不留下一絲可疑的地方。
見套不出我的話,張隊隻能出門換另一個人繼續問話。
想試圖想從我的證詞中找出我的漏洞。
可卻什麼也沒有找到。
7.
時間來到下午八點半,距離我被傳喚已經快12個小時了。
就在我以為就要這麼結束時,審訊室的門又被打開了。
“12月15那天你什麼時候到的他家?”
“半夜12點。”
“你記得可真清楚。”
我笑道,“我看過手機裏的時間,有問題嗎?”
張隊將一段視頻遞給了我,“半夜12點左右你撬開王翔的家進去之後沒幾分鐘走廊的監控就中斷了五秒鐘,是你做的嗎?”
拜托!
那是地下層2樓,能通上電就已經是幸運的了,還期待監控能正常運轉?
再說了那裏有什麼可監控的?
鳥不拉屎的地方,小偷進去看兩眼都是要搖頭走人的地步還需要監控?
張隊可不管我說的,並說出他的猜想。
“假設你是凶手,而你一開始就知道地下二層樓的監控有問題那麼你就會利用這個漏洞將已經殺害的那名死者拖進屋內......”
簡直是天方夜譚我聽了連連打斷,
“等等等等......張隊你這個假設根本就不成立,難不成你是認為我能利用那短短五秒鐘出門將一個成年男子拖進屋裏?”
張隊沒說話,一雙眼睛死死盯著我。
“再說了,你不是警察嗎,怎麼光靠猜想來鎖定凶手。你這樣就不怕我在網上曝光你嗎!”
說完,我也惡狠狠的看著對麵坐著的男人。
我們無聲的鬥爭著。
就在這時張隊的手機響了起。
他看了一眼手機隨即勝券在握的對我露出了個勝利的笑容。
“這個人你認識嗎?”
是三張照片。
一張是12月12日晚上一個壓低帽簷的男人進入護夢城D棟樓,很不幸這張照片拍下了我的側臉。
另一張是我拖著行李箱匆匆離開的背影。
最後一張則是12月15日半夜12點我出現在護夢城D棟樓。
“我們對這三張照片進行了對比,發現這三個人都是同一個人——那就是你!陳守正你有什麼要說的?”
“如果真的是你,那麼之前的不在場證明就會被推翻,你說你12月12日那晚在忙你的工作,那麼這張照片中的人又是誰?”
“法網恢恢疏而不漏,你以為你能順利蒙混過去?”
“說!為什麼要撒謊!”
“你到底為什麼會出現在那裏,人是不是你殺的!”
我靠坐在椅子上如釋重負,“終於進入正題了啊。”
張隊語氣嚴肅,“陳守正請回答我的問題!”
我舔著後槽牙連連點頭,“好,但我有個訴求,希望張隊可以滿足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