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辰已經站起身,小心翼翼地牽起林薇薇的手腕:“先帶你去給雪球處理傷口。”
他經過我身邊時,白大褂的下擺掃過我的胳膊,像掃過一件無關緊要的障礙物。
下午三點,病危通知送到我手裏時,我正跪在 ICU 門口。
紅色的印章蓋在 “失血性休克” 字樣上,像給母親的生命判了死刑。
我攥著那張紙衝進淩辰的辦公室。
卻看見他在給林薇薇的貓在仔細包紮腿部的傷口。
“淩辰,你看看啊!”
那張病危通知書落在他眼前。
淩辰抬起頭,眼神鬆動了,難不成我的媽媽真的病的那麼嚴重嗎。
我著急的想要拉著淩辰走,但是下一秒林薇薇卻倒地了。
“蘇晚姐,就算你不想辰哥哥給雪球包紮,也沒必要把我拽下來吧。”
“明明前幾天阿姨還身體很健康的罵了我一頓......”
下一刻,我的手就被淩辰甩開。
那張病危通知書也飄落在地。
“別拿這種東西嚇唬人,你知道的,我能看出是真偽。”他小心翼翼把林薇薇扶起,頭也不抬。
“演夠了就回去,別拿自己的母親出事來咒自己的母親......”
紙張落在腳邊,我看著他挺直的背影,心裏湧起無邊的寒冷。
他寧願低著頭給林薇薇塗那點根本不算嚴重的擦傷。
寧願聽信她那句 “阿姨前幾天還能罵我” 的鬼話,也不願花哪怕一分鐘去求證。
仿佛去一趟 ICU、打一個電話,都會臟了他的腳、費了他的力。
這一刻我失去了全身力氣,所有的委屈化作兩行淚線崩落。
幸好上天眷顧,最終母親內臟大出血被止住,可仍舊昏迷。
ICU的費用像流水般耗盡了我所有積蓄。
第二天清晨,我攥著首飾盒站在珠寶店門口。
盒子裏躺著條鉑金項鏈,吊墜是片鏤空的銀杏葉。
那是淩辰求婚時送的,他說我像銀杏,看似柔弱卻能抗過寒冬。
可上周我親眼看見,林薇薇戴著它在朋友圈炫耀,懷裏還抱著那隻布偶貓。
配文是 “辰哥送的,說是獨一無二的”。
“這條項鏈......” 身後突然傳來熟悉的聲音,我渾身一僵。
轉身就撞見淩辰冰冷的目光,他懷裏是腿上包紮這一個小傷口的的布偶貓。
林薇薇正彎腰逗著貓。“林薇薇說你早就想賣了換錢,果然。”
林薇薇直起身,挽住他的胳膊,假惺惺地歎氣:
“辰哥,別這麼說晚晚姐,她可能真缺錢......”
“她之前都說了母親車禍大出血進icu了,做戲做全套嘛......”
“需要多少?”
淩辰的聲音冰冷,他從錢包裏抽出銀行卡:“開個價,別再拿你母親的病做文章。”
心臟像是被生生剜掉一塊,我猛地將手裏的首飾盒砸在他身上。
盒子彈開,銀杏吊墜滾落在地。
“淩辰。” 我跛著腳後退,膝蓋的舊傷讓我幾乎站不穩。
“我救你的時候,沒想過要你任何東西。但我媽是活生生的人,不是我演戲的道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