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3

五年了。

他身上的那股精英氣質，更加沉穩內斂，一身高定西裝，身形挺拔。

他臂彎裏，挽著一個女人。

妝容很精致，穿著香奈兒的套裙。

是許雲初。

歲月格外優待她，她的眉眼還是那副溫婉的樣子，楚楚動人。

她看向我的眼神，帶著審視，還有一點居高臨下。

江嶼白的目光，把我從頭到腳掃了一遍。

最後，他的視線落在我手臂上，看到了那幾點血跡。

他的嘴角，勾起了一個諷刺的弧度。

他聲音不大，但在安靜的走廊裏清晰地回蕩著。

“真是人生何處不相逢啊。”

他往前走了一步。

眼神滿是鄙夷：“當年看不上我那五毛二分，骨頭硬得很嘛。”

“怎麼，現在倒是挺能屈能伸，做起護工的臟活累活兒了？”

他嗤笑一聲。

目光掃過我胸前掛著的臨時通行證。

那上麵隻有一串編號，沒有職位。

“也對，端屎端尿，擦血擦汙，這種活兒......”

他頓了一下：“倒也真挺體麵的，適合你。”

許雲初輕輕拉了拉他的手臂：“嶼白，別這麼說沐禾。”

“她也不容易，靠自己的雙手吃飯，總比當年......”

她停住了，停得恰到好處。

“強多了，隻是，這醫院環境要求高，沐禾你這身......最好還是盡快處理一下，免得衝撞了重要的病人。”

她的目光，朝旁邊那扇緊閉的VIP病房門瞟了一下。

意有所指。

五年前的羞辱，混著現在被踩在腳下的感覺，在我胸口裏翻騰。

走廊裏不是沒人。

有幾個路過的醫生和護士。

還有幾個穿著西裝的人，看樣子是江嶼白的助理。

他們都停下了腳步。

看著我。

目光裏有探究，有好奇，還有看戲的味道。

我把背挺直了。

手術後的脫力感還在。

但一股火氣，從心底燒了上來。

我迎上江嶼白那雙充滿惡意的眼睛。

我臉上沒什麼表情。

聲音也很平靜，像一潭死水。

“江先生，許小姐。”

我什至懶得叫他們的名字。

“借過。”

我沒有憤怒，沒有辯解。

好像他們就是兩個擋路的人，跟我一點關係都沒有。

江嶼白臉上的嘲弄僵了一下，沒想到我會是這個反應。

他皺起眉，正想再說什麼。

旁邊突然傳來一聲短促的尖叫。

門被人從裏麵猛地拉開。

一個穿著考究的中年女人衝了出來，臉色蒼白。

她聲音裏帶著哭腔：“來人！快來人啊！老江！老江他摔倒了！沒反應了！”

“快叫醫生！救命啊！”

那個女人，是江嶼白的母親。

她一眼就看到了走廊裏的江嶼白，像抓住了救命稻草，踉踉蹌蹌地撲過來。

“嶼白！嶼白！快！你爸他......他突然就......叫不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