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去男友家,他媽指著一個青花瓷罐說這是祖傳古董,價值連城。
我掂了掂:“這罐子挺沉,我家也有一個,我奶一直拿它醃鹹菜。”
男友的臉瞬間黑了。
當晚,他提了分手:“夏真,我們不是一個世界的人。你太土了,我受夠了。”
他轉身和博物館館長的女兒訂了婚。
我心灰意冷,回到我爸那個舊貨鋪子。
幾年後,他為了在拍賣會上拿下一件藏品,托關係求到了我家。
看到正在清點庫房的我,他冷笑:“混到在舊貨市場打雜了?離開我,你果然什麼都不是。”
我放下手裏剛鑒定完的元青花:“陸先生,這鹹菜壇子,你公司賣了也賠不起。”
......
三天前,我正在景德鎮督導一批古瓷修複工作,被我爸一個電話叫回了京市。
他說:“盛世華章的預展,季家那位少東家要親自來。你得回來盯著。”
季家是國內收藏界的半壁江山,也是我們萬寶閣這次年度大拍最重要的合作夥伴。
我爸還特意叮囑:“這次你用實習鑒定師的身份,去一線看看。季家那小子眼光毒得很,你正好跟他學學。”
“爸,我是去學習,還是去相親?”
我爸在電話那頭笑得意味深長:“人,總得你自己看過才算數。合作能不能成,看你。”
我懂了。
這是把我當成合作的籌碼了。
我換上統一的工裝,白襯衫,黑西褲,頭發紮成馬尾,站在預展大廳的入口處負責核驗請柬。
可我沒想到,剛站了半小時,就看到了陸明軒。
他穿著定製的西裝,頭發梳得一絲不苟,臂彎裏挽著白欣月。
京市博物館館長的女兒,他的現任未婚妻。
三年不見,他派頭更足了。
陸明軒顯然也看到了我。
他腳步頓了一下,隨即,嘴角勾起一抹熟悉的、帶著優越感的笑。
“夏真?”
他走過來,目光在我身上那套廉價的工裝上掃了一圈,眼神裏的輕蔑幾乎要溢出來。
“好久不見。你怎麼在這裏?”
我公式化地微笑:“先生,請出示您的請柬。”
陸明軒的臉色沉了下來。
他似乎很不喜歡我這種公事公辦的冷淡。
“夏真,三年了,你還是這麼不懂事。”
他聲音壓低,帶著教訓的口吻:“在這種場合見到前男友,就算心裏不舒服,麵子上也得過得去。你這態度,太小家子氣。”
白欣月挽緊了陸明軒的胳膊,身子幾乎貼在他身上。
她穿著一身高定禮服,脖子上的祖母綠項鏈晃得刺眼。
“明軒,這位是?”她故作好奇地打量我。
“我前女友。”陸明軒輕描淡寫地介紹,像在介紹一件他不想要的舊家具。
“原來是夏小姐。”白欣月捂嘴輕笑,“我聽明軒提過你。沒想到,你現在......在這裏工作啊。”
她的目光落在我的工牌上,然後又迅速移開,仿佛多看一眼都臟了她的眼睛。
“當接待?也挺辛苦的。”
我再次伸手:“兩位,請柬。”
陸明軒皺眉,從口袋裏掏出燙金的請柬,遞給我時,手指故意在我手心劃了一下。
我猛地縮回手。
他卻笑了:“夏真,脾氣見長啊。”
“不過,能在盛世華章這種級別的預展上當接待,也算你有點門路。畢竟你家那個......舊貨鋪子,平時也接觸不到這個層麵。”
我心底冷笑。
我家那個舊貨鋪子,正是這場預展的主辦方。
“舊貨鋪子怎麼了?”我淡淡開口,“收舊貨,也比某些人收垃圾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