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二

最後一句話落盡我的耳朵時，徹底失去了理智。

“為什麼！為什麼！”

最後一絲理智轟然崩塌。我揚手狠狠甩在她臉上，掌風帶著積鬱的恨意。

不等我反應過來。

她突然向後一倒，做出像是被我推到的動作。

下一刻，她雙腿竟然見紅。

“不許打薑姨娘！”謝臨淵像頭小獸撲過來，死死抱住我的腿，尖利的牙齒猛地咬進我手臂。

劇痛順著骨頭蔓延開來，我倒抽一口冷氣，臂上已留下個滲血的牙印。

薑如煙捂著臉，淚水瞬間湧上來：“夫人，就算我有錯，你也不該如此動怒，隻是孩子是無辜的。”

謝清玄著急地抱起薑如煙，看向我的目光像淬了冰的刀。

“毒婦，你竟還敢傷她。”

“是她下的毒，她親口承認的，她......”我聲嘶力竭的辯解被無情打斷。

謝臨淵抹掉嘴角的血，眼神裏滿是嫌惡，“薑姨娘生性純良，你一次次誣陷她，簡直惡毒至極。”

“我要認薑姨娘做母，。你這種瘋女人隻會丟王府的臉，不配當我娘！”

看著這一幕，我忽而感到前所未有的疲憊和失望。

哪怕和他說那些都是薑如煙自編自演的，他們父子二人也不會信。

他們心尖尖上的人，自然什麼都是好的。

父親生死未卜，我不能坐以待斃，見眾人圍在薑氏身邊噓寒問暖，踉蹌著向後院狂奔。

後麵的下人拿著棍棒窮追不舍。

我瞳孔驟縮，正要閃躲，卻見父親強撐著身體擋在我身前。

“清歡快走！”他話音未落，無數棍棒和拳頭狠狠砸在他的身上。

我想撲上去，卻被侍衛粗暴地將我反手製住。

“放開我！不要......”我聲嘶力竭地哭喊。

他艱難抬起手臂，想用手給我擦淚，“離開這裏，要......活下去。”

話音剛落，父親緩緩閉上了眼，抬手擦淚的動作定格在空中。

我渾身顫抖，張嘴欲喊，鮮血卻從口中噴湧而出。

拚命用力，卻再也叫不出父親。

我再也支撐不住，兩眼一閉失去了意識。

再醒來時就被謝清玄掐住脖頸，摜在刑架之上，“如煙因為你險些小產，大夫說了唯有你的心頭血入藥方能安胎”

他執起尖刀抵住我心口，“剜你半盞心頭血，不過分吧？”

“好啊。”我眼神空洞，趁著他分神的刹那，猛地將脖頸撞向刀刃。

傅長淵慌忙撤刀，刀鋒仍在我頸間劃出深可見骨的血痕。

“你瘋了！”他怒喝，我卻感受不到半分疼痛。

心死之後，所有知覺都已麻木。

“不過半盞血，如何抵得過你心愛之人所受的半點痛苦。”我望著他陰沉的臉，“倒不如一刀取我性命來得痛快。”

正僵持間，兒子匆匆闖入，指著我破口大罵，“裝什麼裝！不過是取些心頭血，便要死要活？”

泛著寒光的匕首毫不猶豫插入我的心口。

“啊......”我慘叫出聲，劇痛讓我幾乎昏厥。

而兒子，隻是冷冷看著，眼裏隻有對薑如煙的擔憂。

他不滿意碗裏少得可憐的血，又將匕首往心臟伸出狠狠捅了進去，足足放滿一碗血他才心滿意足站起身。

恍惚間憶起他幼時我生病，他心疼我流下眼淚，“都是孩兒不孝，連累母親受苦，日後定護母親周全。”

如今卻能麵不改色，為了一個小妾，親手殘害生母。

“一刀不夠解氣吧？”我扯動嘴角，露出嘲諷的笑，“不如再深些，直接剜出這顆心，好給你的新母親熬藥，若念及生養之恩，待我死後，將我葬在父親身側。”

“我就是死後變成孤魂野鬼，也不會再進謝家大門。”

謝清玄臉色鐵青，奪下兒子手中染血的刀。

“顧清歡，少在這兒惺惺作態，那就是個囚犯，隻不過身形和你父親有些像罷了，根本就不是你父親，死了就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