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婆!”
張老漢冷不防湊了過來,嘴裏的酒氣熏得我幾欲作嘔。
我往窗邊一躲,慌忙問:“現在幾點了?”
張老漢露出譏諷的笑容。
“剛剛他們說五點了,怎麼,還有誰要來救你?”
這個時間山火已經被點燃了,過不了多久就會燒到這裏。
我得趕緊逃!
張老漢卻已經等不及了,脫掉紅馬褂再次朝我撲來。
我發狠地扯下窗棱上突出的長鐵釘,抵在自己的喉嚨上。
“別過來!你敢碰我我就死在這裏。”
張老漢眼神變得陰狠。
“你家裏收了錢,要是敢抵賴我就去村裏告你。”
我知道跟他講道理沒有用。
“才三十萬罷了,又沒落到你手裏。隻要你放過我我一個月內給你五十萬,你拿著錢去娶個心甘情願跟著你的老婆豈不更好?”
張老漢眼裏流露出貪婪:“你真能拿出五十萬?”
我咬咬牙,違心說道。
“你剛剛也聽他們說了,我跟一個外國教授好上了,他連大賽的題目都肯告訴我,替我出五十萬又算得了什麼?”
張老漢當即從櫃子裏掏出紙筆讓我寫欠條。
我正在簽字畫押,他卻突然從後麵撲過來想抱我。
“就算放你走也得讓我先嘗嘗味......啊!”
張老漢的手摸到我故意扯斷的電線頭上,身體猛烈抽搐起來。
我退到牆角,眼見他倒地不起才一腳把電線踢開。
連楚耀都能背棄我,我又怎麼可能對這個老色鬼不設防?
我從櫃子裏扯出一件外套,穿上不合腳的球鞋,然後用凳子砸破窗戶跳了出去。
剛落地,一股焦灼的味道就傳進我的鼻腔。
天邊蔓延起黑色濃煙,山火已經來了!
“剛剛是什麼聲音?”
蘇南音指揮同學進小屋裏打探情況。
“葉知夏跑了!”
班長嘶聲力竭喊道。
“小夏!”
楚耀繞到屋後和我目光對視。
我想也不想,轉身衝入草叢,一路狂奔。
沿途的樹枝擦過我的臉頰,不合腳的球鞋硌得我腳趾生疼,但我顧不了那麼多了。
烏山已經有兩個月沒下雨,天氣幹燥得搓個手都能電出火星。
加上這幾日罕見的強風,野火將會以罕見的速度波及整片山區。
天很快黑了,空中飛鳥四散。
我不知道自己跑了多久。
林子裏突然衝出一頭著火的野豬,發瘋地朝我撞來。
我來不及躲,正慌張時背後突然伸出一隻手拉了我一把。
野豬和我擦身而過,掉進山溝裏發出哀鳴。
我回過頭,隻見村主任李嬸和同村的叔叔阿姨正背著油鋸,提著水桶,要上山滅火。
“這不是葉家丫頭?你沒事吧?”
我想起預知夢裏村滅火隊英勇犧牲,無人生還的新聞,當即拉住李嬸的胳膊。
“你們不能走這條路!”
我帶著村滅火隊在山上忙了兩天一夜,直到和森林消防隊彙合才離開。
臨別時李嬸叫住我。
“你在山下等著,嬸回去就給你申請見義勇為先進個人。”
我點點頭下了山。
村子幾乎被燒得精光,家裏的房子也成了廢墟。
爸媽因為拿著彩禮去城裏投奔我弟躲過一劫。
我身無分文,隻能去縣裏安排的體育館避難。
中午,我正在幫誌願者分發泡麵。
楚耀和班長互相攙扶著走了進來。
楚耀臉上灰撲撲的,胳膊被劃出一道口子。
班長頭發眉毛都燒光了,一條腿血淋淋的,傷痕深可見骨。
醫護人員上前給他們包紮傷口。
楚耀回頭看見我,頓時不顧護士的阻攔跑來抓住我的手腕。
“小夏,你快跟我上山,南音和其他同學都走丟了!”
我剛煮的泡麵水被他一扯潑了出來,澆在了小腿上。
我疼得驚呼出聲:“放開我!”
楚耀卻像沒看見一樣繼續追問。
“現在隻有你能找到他們,你趕緊做預知夢看看他們人在哪裏!”
“什麼預知夢?”
我忍著疼,莫名其妙看著他。
“你們不都說我在騙人嗎?我承認了。”